苏棠想了想说,“他的房子估计卖不了。我们村长不会同意的。宅基地是村集体的。”
张秋菊也点头,“卖给外村的不行,不过卖给本村人好像是可以,村委那办个手续就行。”
“本村人,家家有,谁还去买?”
张秋菊小声说,“有买的,之前有一家就是卖了。前街老刘家,他家两个女儿,都考出大学去了,在城里安家,
就把村里的房子卖了,卖给了另一家儿子多的老韩家。
当时苏家村拆迁时,老韩家只有一个儿子,谁曾想一个儿子结婚后,竟然生了四个孙子,
分的两套房子不够住的了,就买了同村别人家的。
像他们这种情况的人不少。
你虽然在村里住,但是天天不管村里的闲事儿,不知道。
我家有一个我妈,情报小组长,啥都了解。
再加上我自己到了现在的岁数。竟然也开始向我妈妈靠拢,
这村里七姑八大姨家的事儿,门儿清,哈哈。”
苏棠笑了,“你这是成了村里的小灵通了。”
张秋菊也笑,“可不是嘛,接我妈的班了。真是没脱离了东家长西家短的本性,哈哈。”
苏棠说,“其实,人活在这个世上,谁人背后无人说,那个人前不说人?
茶余饭后的闲谈可多了,就像我们俩现在似的。聊半天了。
以前可烦村口那老槐树下的大妈们的情报站,现在慢慢的就成了曾经的她们。呵呵。人生真是一个循环。”
张秋菊点头,“嗯,真的是慢慢成了他们,其实放宽心就好了,不用在乎别人眼光就没事儿了。
啊,对了,我们这西边三黑子家,你记得吧?
三黑子死了三十多年了。那会儿我们还小。”
苏棠笑了,“我记得他家,因为当时三黑子发丧时,他老婆嗷嗷大哭,以后没个亲人了,没人干活了,没人给暖被窝了,以后找谁睡个觉呀……
反正是好多惊人之语,惹得看发丧的人哄堂大笑。我也是因为这句没人给暖被窝记住的他老婆,他老婆好像叫三妮儿?”
张秋菊点头,“就是她,三妮儿,现在七十多岁了,那可是真的活的不在乎别人眼光。
三黑子死了之后,留下三妮儿和两个儿子两个闺女,
三妮儿真是管不住自己的人。
正好她家后面的邻居,那个二狗子家,媳妇儿走了。
俩人孤男寡女的就睡一块去了。
开始还怕人看见偷偷摸摸的。
后来二狗子的女儿上高中时,有一天放学回家,一开门撞见了,当时还大吵一架。
现在二三十年过去了,他俩除了没有结婚证,不在一个家里,啥都跟两口子一样了。
两家的孩子也不管他们了。各取所需吧。
现在,三妮儿的孙子都娶媳妇了,二狗子的儿子女儿大学毕业后,都在城里买房了,一年回来一次。
当时,二狗子家的孩子上大学时需要钱,跟三妮儿的大儿子借的。
三妮儿的二儿子结婚需要钱时,二狗子的儿子大学毕业几年了,借给他的,
反正就是你来我往的。
现在三妮儿平常做了好吃的就给二狗子送,二狗子的儿子闺女从城里回来,带回来的礼品,等他们走了,二狗子就分给三妮儿。
他俩人现在一个七十六,一个七十四,这三十年了,就这样过来了,一点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了。”
苏棠一听,“啊?这不就是跟小杨寡妇似的?”
“嗯,差不多,人生该有几个三十年?俩人那会儿四十多岁,都顾自己的家,顾自己的孩子。没撇了。
只是有需要时睡一块,姘头关系。
去年,二狗子心梗,一个人在家,差点就死了。是三妮儿正好去他家里给他送吃的,发现的,打的救护车,送医院去了,
也是三妮儿一直照顾他,养过来的。
现在没几年活头的人了,更是不在乎了。两边的孩子也不在乎了,装瞎。”
苏棠笑了,“要不有人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也并不仅仅是贬义。
刘备整天的不要脸的哭,哭出江山来了。
我们的女皇,跟了爹跟儿子,最后跟出一代女皇了。
最怕的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千人千面,不好分辨啊。”
张秋菊笑了,“可不就是嘛,你不要面子的嫁个傻子,我个没人要的二婚农妇,咱这不一样干企业干起来了?真不用在乎那多流言蜚语。
苏棠点点头说道,“嗯嗯,是这么回事儿。不过,基本的道德还是得有的。
你刚才说的,刘会计孙子这个房子,可能真的能卖出去。就是不知道卖出去后,他住哪里?
家都不要了,没根儿了,难道漂浮一生?唉,这个挣快钱,害人害己。
这世上想不劳而获的人太多了。如果当初能投胎个富贵之家,倒是也可以不劳而获,躺平,混吃等死。
可是,咱这一般的家庭,不自己努力,天上怎么可能掉馅饼?
说句不好听的,咱小时候,如果不劳动,都面临着没有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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