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金虫：开局签到被韩立追杀 第21章 地行百里

黑暗。

粘稠的、窒息的、毫无光亮的绝对黑暗。

李默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在虚脱与后怕中明灭不定。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驱动着这具几乎散架的虫躯，遵循着最原始的本能——向下，再向下！

远离，再远离！

六条节肢早已麻木，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挖掘的动作。

口器中淡金色的光泽黯淡得几乎看不见，每一次啃噬前方冰冷的泥土和碎石，都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痛楚，那是能量彻底枯竭、肌肉过度透支的征兆。

但他不敢停。

脑海中不断闪回着那双平静却可怕的人类眼眸，那滴悬浮的、散发着主宰气息的精血，那禁锢一切的阵法光壁，以及最后契约崩碎、韩立受创惊怒的画面……

恐惧如同跗骨之蛆，驱赶着他爆发出超越极限的潜力。

周围的泥土带来的不再是安全感，而是无尽的压迫。

每一次向前掘进，都仿佛在黏稠的沼泽中挣扎。

土壤的阻力，岩石的坚硬，地下暗流渗出的冰冷水滴，都成了逃亡路上的重重阻碍。

他失去了方向感。

上下左右，全是无尽的黑暗与土石。

没有星辰指引，没有地标参照。

只有对那股稳定金属源头的微弱感应，如同遥远星空中唯一可见的灯塔，成了他潜意识里最终的目标方向。

但此刻，这感应也变得模糊不清，时断时续。

更多的，是那种远离危险的本能驱动。

只要感觉是在向下，是在背离那个恐怖气息传来的方向，就是正确的。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只是片刻，也可能是数个时辰。

疲劳和虚弱如同潮水般一次次试图将他淹没。

甲壳上被阵法反震出的裂纹在剧烈挖掘中隐隐作痛，渗出的淡金色体液早已干涸，留下难看的痕迹。

意识开始模糊，好几次他几乎要昏厥过去，又被濒死的危机感强行激醒。

窒息感也越来越强烈。

地底深处空气稀薄，他这具初生的虫躯尚未完全适应长时间闭气，一种肺部要炸开的憋闷感折磨着他。

中途，他似乎闯入了一个小小的地下空洞，里面弥漫着腐朽的气息和一些微弱生命波动。

他不敢停留，甚至不敢仔细探查，生怕是另一个陷阱，只是凭借最后一点力气穿行而过，留下几道仓皇的痕迹。

有一次，他的侧前方突然传来剧烈的震动，似乎有大型生物在地底活动。

吓得他立刻僵住，紧紧贴在洞壁上，收敛所有气息，直到震动远去，才敢继续亡命奔逃。

地底世界，远非平静乐土，同样危机四伏。

终于，在不知遁出了多远之后，最后一丝力气也耗尽了。

六条节肢如同灌满了铅，再也无法抬起。

口器连合拢的力气都没有，软软地耷拉着。

一股极致的虚弱和冰冷，从身体最深处蔓延开来，席卷了每一寸甲壳，每一个意识碎片。

他被迫停了下来，蜷缩在一个偶然形成的、仅能容纳他身体的微小岩缝里，连动弹一下触须都做不到。

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自己微弱到几乎无法感知的心跳（或者说能量核心的搏动）声。

黑暗浓郁得化不开，沉重的土石从四面八方包裹着他，仿佛一座天然的坟墓。

能量彻底枯竭，伤势开始恶化，体力透支到了极限。

他，似乎再也走不动了。

绝望，如同这地底的黑暗，无声无息地再次将他包裹。

逃出了韩立的魔爪，却要死在这无人知晓的地底深处吗？

意识渐渐沉向黑暗的深渊，连思考的力气都即将失去。

然而，就在他即将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刻，那一直指引着他的、对金属能量的微弱感应，仿佛回光返照般，突然变得清晰了一丝！

方向……斜下方！

很近！

非常近！

一股精纯的、虽然不算庞大却异常清晰的金属能量波动，如同黑暗中伸出的一只救援之手，轻轻触碰到了他近乎寂灭的感知！

是……矿石？

一条小矿脉？

求生欲如同最后的火星，猛地在他即将熄灭的意识中炸开！

不能死在这里！

他拼命地、挣扎着，调动起灵魂深处最后一点力量，控制着麻木的节肢，向着那诱惑传来的方向，开始了最后短短数尺、却如同跨越天堑般的……艰难爬行。

每一寸移动，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痛苦和意识的模糊。

但希望，就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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