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在所有人眼中,林宴是完美大学生的模板:笑容甜美,性格开朗,朋友遍地,仿佛永远没有烦恼。
没有人知道,这份阳光下的完美,是她精心编织的狩猎伪装。
古老的苗疆血脉在她体内苏醒,带来的并非恩赐,而是无尽的饥饿与冰冷的清醒。
她能听见皮囊之下虫群的嗡鸣,那是渴望吞噬情绪能量的本能嘶吼。她游走于人群,笑容是她的面具,友谊是她的猎场,她用他人的喜怒哀乐,喂养着自身血脉中躁动不安的恐怖存在。
她以为能永远维持这危险的平衡,直到——
身边同学接连出现诡异症状,失控的恐惧情绪如同最甜美的饵料;神秘的“老师”与他背后的“归巢”组织悄然浮现,视她为千年难遇的“完美容器”;唯一知晓秘密的奶奶突然失联,只留下一条 cryptic 的警告……
正文
校园广播里流淌着轻快的音乐,下午的阳光透过香樟树的缝隙,在柏油路上洒下斑驳的光点。我抱着一摞心理学课本,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向每一个迎面走来的熟人点头问好。
“林宴!周末一起去新开的那家密室逃脱吗?听说特别刺激!”室友张晓雨从后面追上来,亲昵地搂住我的肩膀。
我微微侧头,眼睛弯成月牙形:“好呀,你组织,我随叫随到。”声音清脆甜美,任谁听了都会觉得这是个毫无阴霾的女孩。
张晓雨欢快地讨论着细节,我认真听着,不时发出期待的笑声。
没有人会看出来,我正在心里冷静地分析着她的情绪波动指数——兴奋度7/10,紧张度3/10,不值得收割。太浅薄的情绪,体内的“它们”根本不感兴趣。
走到宿舍楼岔路口,我们分开。转身的瞬间,我脸上的笑容像被擦掉一样迅速消失,眼神恢复成一潭深不见底的静水。
回到独居的校外公寓,我反锁上门,世界顿时安静下来。
脱下宽松的毛衣时,我注意到左上臂内侧的皮肤下有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脉络在隐隐发光,像是一张极细的电网一闪而过。我面无表情地伸手按压那片皮肤,能感觉到皮下的轻微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深处苏醒。
嗡鸣声开始了。
像是极远处的蜂群正在逼近,又像是老式电视机没有信号时的白噪音,从骨骼深处传来,只有我能听见。这声音不刺耳,却无处不在,让人无处可逃。
我知道这是什么信号——饥饿的信号。
我走进浴室,打开冷水龙头,将脸埋进蓄满水的洗手池。冰冷刺激着皮肤,暂时压制了皮下的异样感。
抬起头时,镜中的女孩黑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水珠顺着白皙的皮肤滑落。
多么无辜的一张脸,任谁都不会将它与任何可怕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除了那双眼睛。
我凑近镜子,仔细观察自己的瞳孔。
在特定光线下,能看到虹膜最外缘有一圈极细的、几乎察觉不到的暗金色纹路,那不是人类该有的特征。这是“血脉”的印记之一。
手机突然响起特定的震动模式——三短一长。是奶奶。
我擦干手,接起电话,用那种只有我们家族才懂的古老方言开口:“奶奶。”
电话那头传来苍老而平静的声音:“囡囡,最近睡得好吗?”
这是暗号。我回答:“做了很多梦,睡得不安稳。”
“梦到什么了?”
“梦到很多飞虫,围着一盏灯。”我如实报告,同时感觉到手臂下的蠕动加剧了,仿佛在回应这个话题。
奶奶沉默片刻,然后轻声说:“灯油快尽了,虫子会饿的。记得按时添油,别让它们飞出灯罩外。”
我明白这个隐喻。灯油就是情绪能量,灯罩则是我的自制力。
“最近的油不太好找。”我冷静地回答,手指无意识地按压着左上臂。
“山里人说,西边的林子来了群不安分的鸟,吵得整个森林都不安宁。”
奶奶突然转换话题,但我听懂了她的话中话——我所在的城市区域,出现了情绪极不稳定的“目标”。
“什么样的鸟?”我问。
“叫声很悲的那种。囡囡,记得规矩:不要在一个巢里取太多蛋,不要引起猎人的注意,最重要的是——”奶奶的声音突然变得极其严肃,“永远不要让灯油彻底耗尽。饿极了的虫子,会反过来咬主人的手。”
通话结束后,我站在窗前,看着楼下校园里来来往往的学生。
每个人头顶似乎都漂浮着无形的情绪云团——那个匆匆走过的女生散发着焦虑的灰色,一群说笑的男生散发着轻快的蓝色,独自坐在长椅上的男生周围则是浓郁的忧郁的深紫色。
我的目光最终定格在那个长椅上的男生身上。
陈浩,比我大一届的学长,文学社的副社长。
三天前他家遭遇变故的消息悄悄传开了——父亲公司破产,母亲住院手术。
完美符合奶奶所说的“叫声很悲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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