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死亡的利爪前被无限拉长。陈姨那张腐烂扭曲、充满疯狂怨毒的恐怖面孔在血月下急速放大,兽化的利爪撕裂空气,带着浓烈的血腥和死意,直插我毫无防备的心口!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身体被爆炸的气浪重创,如同散了架的木偶,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已耗尽。命火煤油灯已毁,那温暖的力量源泉消失,只留下冰冷的虚弱感深入骨髓。放血锥脱手飞出,不知落在哪个黑暗角落。
结束了?像老张一样,像阿萍一样,像照片上那个女孩一样,成为这邪恶熔炉里翻滚的“新料”?成为下一碗“蚀骨香”里微不足道的“牛眼筋”?
不!绝不!!
就在利爪尖端即将刺破我胸前衣物的瞬间,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被死亡彻底激发的、近乎本能的咆哮,混合着滔天的愤怒和不甘,如同沉寂火山般轰然爆发!
动啊——!!!
身体在意志的绝对命令下,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不是躲避(来不及),也不是格挡(做不到),而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将一直紧握在右手的、那枚深褐色粘稠物包裹着的、属于老张的牙齿,狠狠朝着陈姨那只仅剩的、充血的、怨毒的血眼——砸了过去!
动作幅度极小,却倾注了所有的绝望和愤怒!
噗!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闷响。
那枚小小的、森白的、带着死亡印记的牙齿,精准地、狠狠地砸进了陈姨那只血红的眼珠里!
“呃啊——!!!”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凄厉、都要痛苦、都要扭曲的非人尖嚎,猛地从陈姨喉咙深处爆发出来!那声音仿佛来自被撕裂的灵魂核心!
她的扑击动作瞬间僵死!那只插向我心脏的利爪,硬生生停在距离我胸口不到一寸的地方!尖锐的指甲甚至已经划破了皮肤,带来冰冷的刺痛和一丝温热的血痕!
但就是这一寸,如同天堑!
陈姨仅剩的那只血眼,被老张的牙齿狠狠击中!眼珠瞬间爆裂!粘稠的、混合着黑红色血污和诡异脓液的浆体喷溅而出!那颗小小的牙齿,深深嵌进了她破碎的眼窝深处!
这不仅仅是物理的伤害!
老张!那个被她杀害、肢解、熬汤、灵魂囚禁于巨大阴影中的受害者!他的残骸,他的怨念,他最后的存在证明,在这一刻,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狠狠刺入了施害者仅存的感官窗口!
“呃……呃……张……老张……” 陈姨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她那只完好的、兽化的利爪死死捂住爆裂的眼窝,发出意义不明的、充满痛苦和某种诡异恐惧的嘶鸣!她身上溃烂的伤口冒出更加浓烈的黑烟,仿佛由内而外地燃烧!
趁此千钧一发之际!
求生的本能让我无视了胸口的刺痛和全身的剧痛,身体像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地向侧后方翻滚!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粗糙的墙壁上,带来新的痛楚,却成功脱离了那致命利爪的笼罩范围!
“啊——!!!你们……都要死!!!” 陈姨彻底陷入了狂暴的疯狂!她仅存的感官被剧痛和怨念淹没,理智荡然无存!她不再锁定我,而是挥舞着那只兽化的利爪,朝着周围的一切——破碎的瓮片、倒塌的木架、散落的零件——疯狂地撕扯、破坏!仓库里响起一片刺耳的金属扭曲和木料断裂声!
而与此同时,她身后那个巨大的、表面布满裂纹的阴影容器,在失去了核心药引(被命火焚毁)和施术者(陈姨)的维系后,终于到达了崩溃的临界点!
轰隆隆——!!!
沉闷如雷的轰鸣变成了震耳欲聋的爆裂声!巨大的阴影容器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猛地从内部炸裂开来!
金黄油亮、散发着浓郁到令人窒息异香的粘稠“汤液”,如同决堤的血河,混合着破碎的、难以名状的有机组织碎片、森白的骨茬、以及无数扭曲蠕动的、仿佛未消化完全的……残骸,如同海啸般朝着四面八方狂涌而出!
哗啦啦——!!!
粘稠滚烫的“汤液”瞬间淹没了仓库地面,漫过了脚踝!那熟悉又致命的“蚀骨香”气息,浓烈得几乎化为实质!无数破碎的肢体和内脏碎片在粘稠的液体中沉浮、翻滚!
“不——我的汤!!我的命!!” 正在疯狂破坏的陈姨,被这汹涌的“汤液”巨浪狠狠冲倒!粘稠滚烫的液体灌入她溃烂的伤口、爆裂的眼窝、张开的嘴巴!
嗤嗤嗤——!!!
更加剧烈的、如同强酸腐蚀的声音响起!陈姨的身体在滚烫的、蕴含着无数怨念和邪能的“汤液”中剧烈挣扎、扭曲!她溃烂的皮肤瞬间冒出滚滚浓烟,肌肉组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剥落!露出底下森白的、也在迅速变黑碳化的骨头!
“呃……啊……” 她发出最后一声短促的、充满无尽痛苦和绝望的呜咽,身体如同投入熔炉的蜡像,迅速在翻滚的粘稠“汤液”中融化、瓦解!最终,只剩下一副焦黑的骨架轮廓,迅速被更多的“汤液”和残骸碎片淹没、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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