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界守望：卡丘篇 第82章 乌尔比诺之光与花海之忆

几天过去后，普蕾顿休整期间……地点，乌尔比诺训练室。

乌尔比诺训练室的合金地板泛着冷光，能量武器的嗡鸣与脚步声交织成机械的序曲。星绘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澄澈的眼眸失焦般望着训练场上挥汗如雨的身影——绯莎的匕首在光影里划出凌厉的弧线，明的能量弹精准轰碎全息靶标，白墨吊儿郎当地倚着墙，却在没人注意时飞快记下战术要点……一切都井然有序，唯有她的世界，随着引航者的离去彻底空了。

“怎么？还在想引航者的事吗？”

白墨撕开能量饮料的铝罐，碳酸气泡的轻响刺破沉默。他拖着作战靴，碾过地板上的能量结晶碎屑，在星绘身边重重坐下，金属肩甲撞得她微微一晃。星绘没有抬头，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指尖无意识地绞着米白色围裙的系带——那上面还沾着帮香奈美收拾厨房时留下的蛋液渍，像颗倔强的星。

“别多想。”白墨叹了口气，把饮料罐塞进星绘手里，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瑟缩了一下。

“引航者是什么性格？我们还不清楚？别看他现在一副‘老子最拽’的鬼样子，说不定下一秒就变回那个被蛋包饭焦糊味呛到咳嗽的笨蛋了。”毕竟在之前听说了引航者在香奈美公寓里搞蛋包饭的经历。

他偏过头，作战服的发梢蹭过星绘的脸颊，语气突然沉了下去：“而且我觉得……他此次前往‘反轴界组织’，或许是有什么目的。”

星绘猛地抬眼，澄澈的眼眸里映着白墨故作轻松的侧脸。

“你仔细想想，”白墨的金属指节轻轻叩着训练室的合金墙壁，发出沉闷的回响。

“最后那刻，他还不忘让‘未来的自己’帮忙解决晶源体……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的本性根本没忘！就算被什么第二人格什么黯人格占了身体，那颗想保护我们的心，也没彻底烂掉！”

这番话如同一把钥匙，猛地撬开星绘紧绷的心防。她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裙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泪却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砸在作战服的膝头：“我知道……我一直相信……引航者不会被过去的黑暗打败……他那么努力地对抗心魔……怎么会……”

抽泣声越来越大，像破碎的玻璃碴，硌得训练室的空气都泛起涟漪。

就在这时，绯莎的作战靴重重碾过地板，发出急促的“咔嗒”声。少女佣兵的匕首还在指尖旋转，刃光却收敛了锋芒，她在星绘面前蹲下，作战服的掌心带着训练后的灼热温度，轻轻拍了拍星绘的后背：“哭什么？引航者要是看见你这副样子，指不定又要臭着脸说‘麻烦死了’。”

绯莎的耳尖泛着可疑的红，却硬撑着凶巴巴的表情：“但我们都相信，那家伙就算跑到反轴界组织当什么‘第五席主’，也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我们的事！”

“就是就是！”玛德蕾娜抱着颜料枪蹦蹦跳跳地凑过来，亚麻色的卷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像团蓬松的云朵，“星绘你看呀！训练室的墙我都画满了向日葵，等引航者回来，肯定会被我的‘欢迎回家’花海惊艳到！”

她把脸颊贴在星绘的胳膊上，声音甜得像蜜糖。

“所以现在不许哭啦，要和我们一起等他呀～”

加拉蒂亚则优雅地屈膝坐下，象牙白的作战服泛着珍珠光泽，她指尖夹着一支水晶玫瑰，递到星绘面前时，玫瑰突然绽放出细碎的光屑：“魔术的本质是艺术地欺诈，但引航者的本质，是永不背弃同伴的温柔呀。”她的笑容带着艺术家特有的浪漫，眼尾的弧度里却藏着坚定。

“我们乌尔比诺的同伴，从不会怀疑彼此的选择。”

奥黛丽最后一个加入，格罗夫家族的大小姐将重机枪靠在墙边，作战服的肩甲擦得锃亮，却还是别扭地把一块能量饼干塞进星绘手里：“虽然……虽然那家伙平时笨手笨脚，但乌尔比诺的名誉担保，他要是敢背叛我们，我就亲自扛着重机枪把他‘请’回来！”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却强撑着高傲的姿态。

“所以你给我打起精神，我们可是要一起迎接他回来的！”

五只手叠在一起，温热的触感从掌心蔓延开——绯莎的掌心带着匕首的冷硬，玛德蕾娜的指尖沾着颜料的甜香，加拉蒂亚的指节泛着水晶的冰凉，奥黛丽的手套裹着金属的厚重，而星绘的手，正被她们紧紧包裹在中央。

训练室的灯光温柔地落下来，将她们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星绘看着眼前一张张熟悉的脸：绯莎故作凶狠却泛红的耳尖，玛德蕾娜眼里闪烁的向日葵光斑，加拉蒂亚水晶玫瑰上流转的光屑，奥黛丽别别扭扭却递来饼干的手指……还有白墨用靴尖碾着地板、假装不耐烦却一直守在旁边的侧脸。

眼泪突然变得滚烫，却不再是悲伤的温度。星绘吸了吸鼻子，用力擦掉脸颊的泪痕，澄澈的眼眸重新亮起星光：“嗯！我相信引航者！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不管他在哪里，他一定都会回来的！”

她抬起头，望向训练室墙上那片玛德蕾娜画的向日葵花海——明黄的花瓣在灯光下泛着绒绒的暖意，像无数个小太阳，将乌尔比诺的训练场照得亮堂堂的。

“我们一起等他。”星绘的声音轻轻颤抖，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等他回来，我们还要一起做蛋包饭，一起看香奈美的演唱会，一起……”

“一起把反轴界组织的破基地炸成烟花！”白墨猛地补充。

“一起在花丛野餐！”玛德蕾娜举起颜料枪，在墙上又添了朵歪歪扭扭的小花。

“一起欣赏我最新的‘同伴之诗’魔术秀！”加拉蒂亚的水晶玫瑰再次绽放光屑。

“一起……嗯……一起研究重机枪的新弹药！”奥黛丽别过头，耳根却更红了。

“一起把那家伙绑在训练室，逼他把欠我的巧克力还回来！”绯莎夸张地挥了挥拳头，作战服的发梢却悄悄蹭掉星绘脸颊的泪渍。

训练室的能量武器嗡鸣渐渐柔和，化作温暖的背景音。星绘看着身边这群吵吵闹闹的同伴，看着墙上那片永不凋谢的向日葵花海，突然觉得，就算引航者此刻远在黑暗的彼端，只要这份信任与等待还在，乌尔比诺的光，就永远不会熄灭。

她擦干最后一滴眼泪，指尖轻轻拂过玛德蕾娜画的向日葵花瓣，在心里默默念道：“引航者，你听到了吗？我们都在等你回家。”

而在遥远的反轴界组织战舰深处，黯·引航者正站在巨大的观景窗前，黑红色的眼瞳望着卡丘世界的方向。作战服的金属手套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口的铠甲核心，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乌尔比诺训练室的温度——向日葵的暖黄，同伴的笑语，还有星绘澄澈眼眸里，从未熄灭的星光。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黑红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波动，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等着我……”

这句低语消散在冰冷的战舰舱室里，唯有窗外的星海，将乌尔比诺训练场那片虚构的花海，悄悄映进了他的眼底。

反轴界组织战舰的观景舱门无声滑开，黯猎的身影逆着星海的光走进来，加特林火炮铠甲的金属纹路在幽蓝的背景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他甚至没等黯·引航者转身，便开门见山：“我带你去个地方，有空？”

黯·引航者缓缓转过身，黑红色的眼瞳里映着黯猎的轮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嗤笑：“怎么现在有空？想邀请我去哪个地方看？”银白色的“白魔使者”铠甲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沉闷的金属轻响，肩甲处的暗纹如活物般蠕动了一下。

“别废话，要还是不要？”黯猎的暗红色瞳孔微微收缩，作战服的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加特林火炮的炮管。

“随便。”黯·引航者重新望向窗外的星海，金属手套漫不经心地掸了掸铠甲上不存在的灰尘。

“那就是要了？”黯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随便。”

话音落下时，两道身影已同时消失在观景舱——下一秒，他们便出现在一片无边无际的花海之上。风卷着细碎的花瓣掠过“白魔使者”铠甲的纹路，黯·引航者低头看着脚下蔓延至天际的明黄花海，黑红色的眼瞳里第一次掠过真实的困惑：“把我带到这里是想看花海，还是为了干什么？”

黯猎在花海边缘的岩石上随地坐下，加特林火炮铠甲的炮管斜斜倚着地面，发出轻微的“咔嗒”声：“看着这片花海，仔细想想有没有眼熟的地方？”他的深紫色瞳孔在花海上空的光尘里微微晃动，语气里藏着复杂的情绪。

黯·引航者抱着双臂，银黑色铠甲的肩甲因为这个动作而绷紧：“除了花海就是花海，还能有什么？”他的目光扫过每一朵花的轮廓，却只觉得空洞——那些明黄的花瓣在他眼里，与战场上晶源体的残肢没有任何区别。

黯猎低低地呵了一声，加特林火炮的炮口喷出一缕白烟：“你可能不记得，毕竟以你这种人格，怎么会记得这些事情呢？”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身旁的花瓣，眼神骤然变得悠远：“我还清晰地记得，这里是在电脑上完成香奈美的誓约到十的时候，她躺在这花海中的样子……”

“然后呢？”黯·引航者的声音冷得像冰，黑红色的眼瞳里没有丝毫波澜。

“啧……现在的你还真是不懂什么叫做双向连接吗？”黯猎猛地站起身，加特林火炮的炮管重重砸在岩石上，发出震耳的轰鸣。

“你觉得你看到的我，到底是第二人格的我，还是主人格的我？毕竟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俩是未来与过去的样貌。”

黯·引航者的黑红色眼瞳骤然收缩，他下意识地打量起黯猎——对方独有的一只红眼与一只黑眼，成熟的轮廓里藏着与自己七分相似的少年气，就连说话时那股冷硬的语气，都与自己如出一辙。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铠甲的金属关节发出尖锐的摩擦声：“该不会是说……未来的我是两种人格合而为一的样子吧？”

黯猎没有否认，只是重新坐回岩石上，暗红色的瞳孔死死盯着黯·引航者的眼睛：“你有在意过什么吗？”

“在意什么？不就是过去的黑暗经历吗？”黯·引航者的金属手套猛地攥紧，铠甲的纹路瞬间亮起妖异的红光。

“那些被次元裂缝吞噬的记忆，那些被晶源体撕碎的梦境……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值得在意？”

“除此之外呢？”黯猎的声音突然放轻，像羽毛般轻飘飘地落在花海的风里，“你所在意过的人物呢？事物呢？”

“没有。”黯·引航者几乎是吼出来的，黑红色的眼瞳里翻涌着被戳破心事的愤怒。

“那些家伙……那些同伴……不过是我用来达成目的的工具！”

“那还真是可怜了。”黯猎低低地笑了，暗红色的瞳孔里映着黯·引航者慌乱的倒影。

“毕竟你比较人性化一点，这才称得上真正的人格。”

“什么意思？”黯·引航者的声音陡然拔高，银黑色铠甲的光翼装置不受控制地展开，蓝白色的光芒将花海照得如同白昼。

“你实际上……打从心底一直在关心主人格吧？”黯猎的声音如同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黯·引航者所有的伪装。

“并没有想要害他的道理！”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狠狠劈在黯·引航者的意识深处。他猛地后退一步，金属靴跟在花海上踩出一个深深的凹痕，黑红色的眼瞳里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慌乱——是啊，他明明可以任由晶源体吞噬星绘，可以在黯猎邀请时毫不犹豫地拒绝，可以在花海中彻底否定所有的羁绊……可他没有。

“那又如何？”黯·引航者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像被无形的手扼住，银黑色铠甲的光翼装置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黯猎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加特林火炮铠甲的肩甲随着笑声轻轻晃动：“毕竟，这才像你……保护人格。”

“保护……人格？”黯·引航者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黑红色的眼瞳开始疯狂震颤。他终于明白，自己并非是要取代主人格的“黑暗”，而是主人格在无数次濒临崩溃时，为了保护重要的人，被迫分裂出的、承载了所有痛苦与黑暗的“盾”。

他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守护——守护那个会为蛋包饭焦糊而无奈、会为星绘的眼泪而心痛、会在战场上用生命去保护同伴的“引航者”。

更加值得重要的是，曾经被霸凌无数黑暗经历的“自己”！

“我……”黯·引航者的金属手套猛地按在自己的胸膛上，银黑色铠甲的纹路里，竟缓缓渗出一丝极淡的金光。

“我一直……”

“你一直都在替他承受黑暗啊。”黯猎站起身，暗红色的瞳孔里映着花海尽头渐渐亮起的晨光。

“现在，该回去了。”

黯·引航者猛地抬头，黑红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他张开双臂，银黑色铠甲的光翼装置喷薄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将整片花海都染成了温暖的金色：“是啊……该回去了……”

就在这时，花海深处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钢琴声，那是《你看 世界好美》的旋律，轻柔得像羽毛，却带着足以穿透黑暗的力量。黯·引航者的身体猛地一僵，黑红色的眼瞳里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星绘正坐在花海中央的岩石上，指尖流淌着琴音，澄澈的眼眸望着他，眼底的星光从未熄灭。

“引航者……”星绘的声音穿过风与花海，清晰地传入黯·引航者的耳中。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不管你在哪里……我们都在等你。”

黯·引航者的金属手套死死攥紧，银黑色铠甲的纹路里，金光与黑光开始疯狂撕扯。他知道，这是主人格的意识在呼唤他，是那份深藏在黑暗之下的羁绊，正在拼命将他拉回光明的方向。

“海市蜃楼而已吧……不过……哼……”最终与黯猎一同回到了次元战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