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界守望：卡丘篇 第48章 狙击镜下的血色凝云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引航者的那双黑色眼瞳突然变成了红色的眼瞳，身体直接在空中翻跳起来，子弹从他的脸部距离十分米差不多擦身而过，成功避开了这一击！

香奈美扣下扳机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引航者那抹红瞳如同淬血的刃，在林间光影里划出诡异的弧线，子弹擦着他脸颊不足半寸掠过，带起的劲风掀飞了他额前的碎发。

树杈上的白墨惊得差点从树枝上滑落，战术终端差点脱手：“我靠……引航者身体里装的是弦能引擎吗？”香奈美扶着狙击枪的指节泛白，瞄准镜里引航者的红瞳像烧红的烙铁，让她莫名心头一紧，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只能咬着唇再次将十字线死死锁向他的动向。

“一名资深的狙击手需要2.5秒……如果这也是的话……”引航者的脑海里仿佛有机械齿轮咬合的声响，身体的反应比思维更快。他盯着前方那棵三人合抱的树，肌肉记忆瞬间调取了冷锋的闪避逻辑——在香奈美下一次扣扳机的瞬间，他猛地蹬地，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向树干，右肩撞在粗糙的树皮上时，第二颗子弹堪堪打在他方才站立的岩石上，碎石迸溅在他耳侧。

“有点意思……”引航者的声音带着一丝陌生的沙哑，红瞳在阴影里闪烁着狩猎的光芒。

他猫着腰绕到橡树后方，指尖抚过树干上的弹痕，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香奈美的“谢幕曲”狙击枪再次响起时，他已经从树的另一侧窜出，利用两棵灌木的间隙完成一个战术翻滚，子弹打在灌木枝上，叶片簌簌落下。

“不能让他掌握节奏！”香奈美咬着牙调整呼吸，狙击镜里引航者的身影如同鬼魅，总在她预判的射击节点前0.1秒消失。她看见他突然停在一棵枯树旁，像是累了般垂下手臂，心头一喜扣下扳机——可子弹却穿透了他故意留下的战术背心，引航者早已借着枯树的掩护，贴着地面滑向坡下的草丛。

“啧，被耍了……”白墨在树杈上吹了声口哨，却见引航者趴在草地上的姿态骤然一变。

他不再是那个有些笨拙的引航者，手肘撑地的动作精准得像卡尺，每一次匍匐前进都严格卡在2.5秒的间隙里，利用草根和落叶的掩护，一点点蚕食着与香奈美的距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红瞳里切割出明暗交替的光斑，那眼神里的冷静和狠戾，完全不像个“普通人类”。

香奈美的心跳开始失速，手指在扳机上微微颤抖。她看到引航者突然从草丛里暴起，以一个违反人体工学的角度跃向另一块岩石，她条件反射地开枪，子弹却只击中了他腾空时踢起的一块石子。而他落地的瞬间，竟从背后里抽出了一把战术匕首，在岩石上划出刺耳的金属声。

“你的‘演出’，该落幕了。”引航者的声音透过风传来，带着令人牙酸的冷意。他猛地从岩石后冲出，香奈美下意识扣动扳机，却见他身体在半空不可思议地拧转，匕首反射的寒光晃得她眯起眼——下一秒，模拟匕首已经抵在了她的咽喉处，而她的“谢幕曲”还卡在半空，枪口冒着淡淡的硝烟。

引航者压在她身上，红瞳在近距离里像燃烧的篝火。香奈美能闻到他身上草木和硝烟的味道，也能看到他瞳孔深处那抹暗红正在缓缓褪去，仿佛刚才那个铁血猎手只是一场错觉。

“引航者……”她张了张嘴，却被他突然松开的动作打断。

引航者踉跄着后退几步，扶着树干剧烈咳嗽起来，黑瞳重新占据了眼白，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茫然：“我……刚才做了什么？”

树杈上的白墨跳下来，拍了拍战术终端：“我的天，你刚才简直是铁血附身！香奈美的狙击枪都快被你玩成烟花了。”

香奈美收起狙击枪，走到引航者面前，指尖轻轻触了触他的眼皮，疑惑地皱起眉：“引航者，你的眼睛……”

林间的风突然大了起来，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这场惊心动魄的狩猎奏响尾声。而引航者捂着额头，只觉得脑海里一片混沌，只有刚才那抹挥之不去的红，和香奈美指尖残留的微凉触感。

引航者晃了晃发沉的脑袋，黑瞳里的迷茫尚未完全褪去，他摊了摊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我也说不清。只觉得当时脑子里像是被塞进了另一个战术核心，每一步移动都精准得可怕，根本由不得自己思考。”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模拟匕首的刃口，刚才那种掌控生死的冷冽感还残留在神经末梢，让他莫名地心悸。

“喂！发什么呆呢！”绯莎已经跟了上来，她的拳头不轻不重地砸在他胸膛上，粉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刚才那波操作，够劲！这才是能跟我‘鲨鱼’并肩的人该有的样子！”她拍了拍引航者的肩膀，力道大得让他踉跄了一下。

明拄着“逆焰”步枪走过来，锐利的眼神在引航者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他微微泛红的眼尾，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进步不小。下次切磋，我可不会再让你用那些‘破烂机关’阴我了。”她的语气带着军人式的硬朗，却又藏着一丝对强者的认可。

唯有香奈美站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触碰引航者眼皮时的微凉。她看着引航者被众人围住时略显无措的神情，又想起刚才那抹红瞳里的杀伐气，心头的疑云越积越厚：他刚才的动作……明明是把自己当成饵，却又在瞬间变成猎手，那种对时机和距离的把控，根本不是引航者该有的……倒像是……

这个念头让她呼吸一滞，下意识地攥紧了“谢幕曲”的枪带。

白墨凑到香奈美身边，用胳膊肘碰了碰她：“想什么呢？脸都白了。”

香奈美猛地回神，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没、没什么……就是觉得引航者突然变得好厉害，有点惊讶而已。”

她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心理描写：不能说……这件事太奇怪了，万一只是我的错觉呢？

引航者被绯莎和明你一言我一语地“拷问”着刚才的操作细节，只觉得脑袋更疼了。他瞥见香奈美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的样子，心里莫名有些发慌，便找了个借口：“我去喝点水……刚才消耗太大了。”

看着他踉跄着走向休息区的背影，香奈美的指尖悄悄摸向战术终端，调出了刚才林间战斗的回放画面。当引航者红瞳乍现、以极限身法闪避狙击的那几帧画面反复在屏幕上定格时，她的心跳越来越快：这绝对不是普通的人类反应……更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接管了身体…… 一个荒谬却又无法忽略的猜测在她脑海里成型，让她指尖冰凉。

白墨，绯莎和明看着香奈美，白墨先是有些疑惑：“怎么了吗？香奈美？难不成是因为引航者刚刚的帅气动作给看脸红了？”

香奈美猛地抬起头，指尖还停留在战术终端的回放键上，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看错……你们看他的眼瞳，还有那些动作的衔接——他避开子弹时的身位计算、匕首突刺的时机，根本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做到的精度。”她把终端转向三人，红瞳闪现的画面在黑夜里格外刺眼。

白墨凑过去看了两眼，摸着下巴嘟囔：“呃……可能是引航者的眼睛病情的应激反应？毕竟刚才打得那么疯。”

绯莎抱臂站在一旁，粉色眼眸里闪过一丝凝重，却又很快被不屑取代：“就算是应激，也不该精准得像台战争机器。”

明则皱着眉，反复放大画面里引航者的眼瞳：“这红瞳……有点像虹膜症现象，但我记得这个病好像不能转换眼瞳颜色吧。”

“我说你们啊……”白墨拍了拍香奈美的肩，语气轻松却带着试探，“会不会是你狙击枪盯太久，产生幻觉了？引航者就是个普通人，顶多战术脑回路清奇了点，刚才那波操作确实够惊艳，但也别想太多嘛。”

他晃了晃战术终端，调出结算界面，“话说回来，比赛结果是我们赢了，香奈美、明，你们俩可得请客喝能量饮料，说好的输了买单哦~”

但实际上，白墨也感觉此事也有问题，毕竟战术终端不会有这种问题，出错也有可能就是引航者本身自己的存在问题：黑色眼瞳变成红色眼瞳，思维直接提升了一个档次，就连动作也很惊艳所有人……有点意思，找个机会得去偷偷勘察一下。

明爽快地擂了下拳头：“没问题！今晚基地食堂的能量饮料，我包圆了！”香奈美却没什么胃口，她看着引航者坐在休息区独自喝水的背影，心头的疑云像藤蔓一样疯长：不行……我必须问清楚……这绝对不是巧合……

她深吸一口气，对三人笑了笑：“饮料我请，但我先去跟引航者确认点事，你们先过去占位置。”

没等众人反应，香奈美已经提着“谢幕曲”快步走向休息区。她在引航者面前停下时，指尖还在微微发抖。引航者被她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差点呛到：“香奈美？你怎么……”

“你的眼睛，还有刚才的动作……”香奈美蹲下身，平视着他的眼睛，语气里的疑惑几乎要溢出来。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告诉我们？”夕阳的余光落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她攥着枪带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引航者下意识地避开她的视线，指尖抠着易拉罐的拉环，发出“咔嗒”的轻响：“我……我真的不知道。就是当时脑子里突然一片清明，身体自己就动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黑瞳里的慌乱怎么也藏不住。

香奈美看着他这副样子，心头的疑虑却没减少半分：他在撒谎……但他为什么要撒谎？她刚想追问，远处就传来白墨的大喊：“香奈美！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饮料要被明喝完了！”

“知道了！”香奈美应了一声，起身时却悄悄在引航者手背上按了一下，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晚上训练室见，我有些事想单独跟你确认。”说完，她转身跑向食堂方向，裙摆被风吹起，心里却沉甸甸的——那声没问出口的话，像根刺扎在她喉咙里：你到底是谁？或者说……你身体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引航者愣在原地，盯着自己手背上残留的微凉触感，黑瞳深处有一丝暗红飞快地闪过，又迅速消失。他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低声自语：“到底……是谁在那里……”

就在时候，他的眼前一片泛红白的场景，简直就是跟之前做梦中的一样，来到了暗红色的天地，眼前的影子，无非也就是梦里的第二人格罢了。他抬手表示：“有必要装作不知道吗？也就只有你会怀疑到我身上了。”

引航者愣了愣，接着呵呵表示：“确实，不过你到底想图什么？现在都轮到你自己来操控我的身体了？”

“不乐意？要是香奈美的子弹打过来不是我操控你的身体，你早就已经失败了！我只不过是不想看着你狼狈的失败而已！”

“这就是你控制我身体的理由？而且这也只是一场比试而已，根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是你想太多了吧？”

“我想太多？呵呵，你可别忘了，是谁一直在为你挡着一切的伤害？只有我才知道这些险恶！而你只不过是躲在我背后的一个窝囊废罢了！所以我劝你尽快的摆脱掉你的这些烂思维，好好变成我的样子活着，不是更好？”

引航者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黑瞳里翻涌着不甘：“变成你？那我还是我吗？！”他能感觉到第二人格的意识在他脑海里嗤笑，那股冰冷的恶意几乎要将他吞噬。

“你在怕什么？”第二人格的声音带着玩味的 echo，在暗红色的意识空间里回荡，“怕失去那些廉价的‘同伴’？怕承认自己需要我才能活下去？”他化作的红影突然贴近，红瞳里的戏谑几乎要溢出来。

“看看香奈美看你的眼神，她怀疑你了，就像怀疑一件随时会爆炸的危险品。你觉得，没有我，你在这群弦能者里能活多久？”

“我不需要靠你这种极端人格活下去！而且你也已经不是之前我的保护人格了！”引航者嘶吼着，却控制不住地想起香奈美指尖的微凉、绯莎的拳头、明的认可……这些温度让他心脏发紧。

“他们是我的同伴，不是你用来衡量‘价值’的工具！”

红影低笑出声，声音里的嘲讽刺得引航者耳膜生疼：“同伴？等他们知道你身体里住着我这样的‘东西’，你觉得他们会拥抱你，还是拔枪对准你？”

他突然伸出手，指甲变得尖利如爪，抵在引航者的心脏位置：“好好想想，是做个被人猜忌的‘普通人’，还是做个能掌控一切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