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湾西部。
“所以,你还是什么都不愿意说吗?——”
龙尊的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金属刮过骨缝,清晰地穿透了这片死寂。祂的目光,如同两柄实质的寒刃,缓慢而沉重地扫过大长老敖岁浑浊的双眼。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洞悉一切、俯瞰蝼蚁般的漠然。在祂的脚边,数名龙族长老已无声息地伏倒在地,龙鳞黯淡,生机断绝,像被抽走了灵魂的古老雕塑,成为这场无声审判最触目惊心的注脚。
“我说!我全说!前辈饶命!——”
大长老敖岁早已魂飞魄散,那属于龙族长老的万年威严与矜持被碾得粉碎,只剩下最原始的、对湮灭的恐惧。
他匍匐着,额头死死抵在冰冷的地面上,声音因极致的惊惶而扭曲变形:“是长野宫村!是他!是他!就是他!是他指使我们这么干的!只有他……只有他掌握着我们龙族最不堪的秘密,捏着足以让整个龙族万劫不复的把柄!我们……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前辈!——”
“威胁?不情愿?——”
龙尊的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那弧度里蕴藏的嘲讽,比最锋利的龙牙更令人胆寒。
“好大的理由。难道你们真以为,我对你们那点腌臜心思,对你们暗中谋划的每一步,都一无所知吗?”
这个答案,早在龙尊意料之中。祂默许敖玥离开龙族核心,前往协助洛环对抗外敌,本就是一步深远的棋。
既是为了化解敖玥与洛环的宿怨,更是要将龙族从这由内而外腐朽的深渊边缘拉回一丝光明。只是……
“只是令我没想到,” 龙尊的声音陡然转沉,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敖岁的心上,“你们背叛了初代龙尊的信任,又亲手将二代龙尊敖玥之父推入死地……如今,竟还敢打着三代龙尊的旗号,妄图在这龙日之日,重演复仇的血腥戏码?好一段绵延万古、‘精彩纷呈’的渊源啊,你说是吗?——敖岁!”
“我……我……”
敖岁如遭雷击,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这个名字,这个早已被他刻意遗忘、深埋于岁月尘埃下的真名,此刻被龙尊以如此冰冷的语气道破,仿佛瞬间剥光了他所有的伪装与侥幸。
那感觉,比将他直接投入炼狱的业火中焚烧更令他痛苦万分,那是灵魂被彻底审视、被钉在耻辱柱上的酷刑。
“行了。” 龙尊似乎厌倦了这场表演,语气恢复至毫无波澜的漠然,“你们能苟延残喘至今,靠的不过是当年从极西绝地窃来的天地灵宝,强行炼化入体,以秘法维持这不人不鬼的‘长生’。交出你们的龙胆本源,然后——滚。”
最后一个“滚”字,如同九天惊雷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法则之力,震得剩余几位本就摇摇欲坠的长老心神俱裂。
“是……是,前辈……”
敖岁和其他长老面无人色,眼中最后一丝挣扎也熄灭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反抗都是徒劳。
他们颤抖着,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绝望,将枯槁的龙爪狠狠刺入自己的心窝!皮开肉绽的闷响令人牙酸,伴随着压抑不住的痛苦闷哼。
他们用尽残存的力气,硬生生从胸腔深处,抠挖出那颗维系了他们漫长而罪恶生命的核心——不死龙胆!
那龙胆并非实体脏器,而是一团氤氲着诡异光华、如同活物般搏动的能量核心,被强行剥离后,光芒迅速黯淡,如同风中残烛。
失去了龙胆的支撑,那被秘法强行锁住的磅礴生机和强大威压瞬间如潮水般退去。
几位长老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枯萎下去。原本还算光洁的龙鳞迅速失去光泽,变得灰败、开裂、剥落。皱纹如同活物般疯狂爬满他们每一寸皮肤,深可见骨。
口中再也压抑不住,粘稠发黑、带着腐朽气息的龙血狂喷而出,溅落在焦黑的地面上,嗤嗤作响。
“你们能活到今日,不过是借了他当年尚未臻至圆满的规则之力,为你们强行塑造的‘伪龙蛋’外壳。” 龙尊的目光扫过地上那几团逐渐失去生机的能量核心,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早已注定的结局,“而如今,这虚假的轮回,该结束了。”
随着龙胆离体,死亡的气息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地缠绕上这些曾经显赫的长老。
死气不再是缓慢弥漫,而是如同墨汁滴入清水,瞬间从他们灰败的脸部侵染至全身。
他们的眼神迅速空洞、浑浊,生命之火在死气的吞噬下急速熄灭。转眼间,原地只剩下几具迅速风化、缩小、最终化为飞灰的枯槁躯壳,被风吹散,不留痕迹。
威胁彻底消除。龙尊甚至未曾低头看一眼那飞散的尘埃,祂的目光,如巍峨山岳般,缓缓移向前方那密密麻麻、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的妖族大军。
此刻,龙日绝顶!
正午的阳光从未如此炽烈、如此霸道。苍穹之上,那轮煌煌大日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所有的光线、所有的热力、所有的威严,都疯狂地汇聚、投射在龙尊一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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