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荒雷泽的天穹像是被打翻的墨砚,铅灰色云层里翻涌的雷电不再是往日的青白色,而是透着股妖异的深紫,每道闪电劈落时都裹挟着缕缕墨黑雾气,那是混沌之气与雷电之力交织的诡异景象。
落地的紫黑雷电并未如往常般消散,反而在焦黑的地面上滋滋作响,数息后竟钻出些灰扑扑的嫩芽,叶片半枯半荣,枯槁的部分泛着死气,鲜活的边缘却渗着淡淡的邪气,与青丘泉眼周围蔓延的异类植物几乎一模一样。
离朱的族人正围在雷泽边缘布防,数十名羽民手持雷鸟羽箭,箭羽泛着清冽的青光,每一次激射都能撕开半丈混沌雾气,可雾气很快又重新聚拢,与箭羽余波碰撞时,激起漫天紫黑火星,落在羽民的青色羽衣上,烧出一个个细小的焦洞。
“守住泉眼方向!别让混沌气蔓延到汤谷!”
羽民首领离风高声呼喊,手中长弓连挥,三支雷鸟羽箭呈品字形射出,青光在半空凝成一道雷网,暂时挡住了涌向汤谷的灰色雾气。
人群后方,十二岁的离墨正攥着一把小巧的木弓,弓身缠着半根雷鸟尾羽,他望着漫天翻滚的雾气,稚嫩的脸上满是倔强,突然抬手拉弓,一支缠着清浊二气的羽箭破空而出 —— 那是他偷偷融合了灵均赠予的清浊灵珠粉末炼制的箭羽。
箭羽掠过半空,与紫黑火星碰撞的瞬间,火星竟化作一只巴掌大的雷鸟,羽毛泛着青金双色,绕着离墨飞了三圈,尖鸣声清脆,竟暂时驱散了他周身的混沌之气。
离墨瞪大了眼睛,小手紧紧攥着木弓,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惊喜,刚想再射一箭,却见雷泽中央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雷泽核心的泉眼正喷吐着浓密的灰色雾气,雾气中清浊二气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无数雷鸟被困在网中,青色羽翼不断拍打,却始终冲不出雾气的束缚,鸟鸣声中满是焦躁与痛苦。
“是灵均大人和阿若姑娘!”
离风突然指向天际,只见两道身影踏着梧桐叶疾驰而来,灵均身后九尾舒展,金红色狐火在尾尖跳动,所过之处,混沌雾气纷纷退避;
阿若肩头的四象藤如灵蛇般舞动,翠绿藤蔓上的白虎花含苞待放,透着凛冽的银辉。
灵均落地的刹那,九尾轻轻一甩,狐火化作数道光刃,劈向困住雷鸟的雾气网,光刃与雾气碰撞,激起漫天雷光,网眼瞬间扩大了几分,几只雷鸟趁机冲出,扑棱着翅膀飞向羽民阵营。
“这雾气中的清浊二气被人刻意扭曲了。”
灵均眉头紧锁,狐族的感知让他清晰察觉到,雾气里的清灵之气与混沌之气并非自然交融,而是被一股外力强行绑定,“像是有人用星脉之力篡改了地脉灵气的运转。”
阿若没有多言,肩头的四象藤突然暴涨,翠绿藤蔓如瀑布般缠上泉眼,藤蔓上的白虎花突然绽放,银色花瓣层层叠叠,与灰色雾气碰撞的瞬间,无数细碎的雷光从花瓣边缘迸发,如银蛇般窜向雾气深处。
“嗷 ——”
一声低沉的虎啸从藤蔓中传出,白虎花的花瓣突然离体,化作一只银色白虎虚影,对着泉眼猛扑而去,虚影穿过雾气的刹那,清灵之气暴涨,将部分混沌雾气暂时逼退,露出泉眼深处的景象。
离朱早已按住眉心,天眼在青光中缓缓睁开,两道青光穿透层层雾气,落在泉眼底部,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声音带着凝重:“灵均!泉眼深处藏着一块灰色雷晶!”
灵均顺着离朱的目光望去,只见泉眼底部的淤泥中,一块拳头大小的雷晶泛着灰光,晶体内裹着一缕淡紫色的气流,正是来自星脉的混沌本源,那气流如活物般蠕动,每一次收缩,都有更多混沌之气渗入周围的地脉,让泉眼喷吐的雾气更浓了几分。
“是星脉混沌本源的残孽。”
灵均身后的九尾泛着金红微光,狐火在掌心凝聚,“它在借雷泽的地脉灵气壮大自身,再反过来污染东荒的灵脉,手法与之前昆仑墟的邪术如出一辙。”
离墨突然举起木弓,对着泉眼方向喊道:“灵均大人!
我的箭能引动清浊二气!
或许能暂时困住它!”
灵均转头看向离墨,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点头道:“好!
你与族人用雷鸟羽箭在外围牵制,阿若用四象藤稳住泉眼,离朱随我潜入泉底,取出那块雷晶!”
离风立刻高声传令,羽民们纷纷搭箭上弦,数十支雷鸟羽箭同时射出,青光在半空交织成网,将泉眼周围的混沌雾气牢牢困住;
阿若的四象藤再次暴涨,藤蔓上的白虎花不断绽放,银色花瓣化作层层光盾,挡住混沌之气的反扑;
离朱的天眼始终锁定雷晶,周身青光涌动,随时准备随灵均潜入。
灵均深吸一口气,九尾突然包裹住周身,金红色狐火形成一道光罩,他对着离朱示意一眼,纵身跃入泉眼,冰冷的泉水刚触到光罩,便被狐火蒸腾成白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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