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槎的水晶船身在紫色星云中缓缓穿行,船壁外的银辉被浓稠的雾霭染成淡紫,连船首启明鸟雕像的星晶喙部,都只剩微弱的光颤。
灵均立在船舷边,九尾狐火在掌心凝成半寸长的光刃,金红色的焰尖偶尔舔过船壁,将附着的星雾烧成细碎的银星。
阿若的四象藤缠在桅杆上,藤蔓上的星轨花齐齐转向左舷,花瓣边缘泛着淡淡的青光,显然已感知到前方的异常。
离朱按住眉心,天眼在青光中缓缓睁开,视线穿透三层星雾后,突然低呼一声,手中的雷鸟羽箭不自觉地搭在弓弦上。
“前方三里,有座星堡。” 离朱的声音带着凝重,指尖指向星雾深处,“堡墙塌了大半,却有星纹在闪,像是…… 在抵抗什么。”
白泽从灵均肩头跃下,雪白的鬃毛根根竖起,对着离朱所指的方向低吼,颈间鬃毛泛着的白光,竟比往日黯淡了三分。
星澜展开星翼,银甲上的星纹与船首的启明鸟产生共鸣,船速渐渐放缓:“是启明国的星堡!当年星主率亲卫驻守此处,我们以为……”
话未说完,星槎已穿出最后一层星雾,残破的星堡全貌骤然映入眼帘。
这座星堡通体由玄冰水晶砌成,如今西侧的堡墙已塌成断壁,露出里面焦黑的梁柱,墙面上刻着的启明鸟图腾,大半被黑色的雾痕覆盖,仅剩的星纹在图腾边缘闪烁,像风中残烛般微弱。
地面上散落着无数星甲碎片,有的还嵌在星石中,甲片上的星纹已失去光泽,唯有少数碎片边缘,还沾着未干的黑色液体,滴落在星石上时,竟蚀出针尖大的小坑。
“是虚无之雾的残留物。”
灵均蹲下身,指尖刚靠近一片星甲碎片,便觉一股阴冷之气顺着指尖窜来,连忙用狐火将其逼退。
阿若的四象藤突然从桅杆上窜下,藤蔓尖端对着星堡的正门方向,青花同时绽放,吐出一缕缕淡青色的清气,与星堡中渗出的黑气碰撞,发出 “滋滋” 的轻响。
“有人!”
离朱突然喊道,箭尖对准星堡正门的阴影处,“三道气息,很弱,却带着星民的灵气。”
话音未落,三道身影突然从阴影中冲出,速度快得像三道银箭,直扑星槎而来。
灵均眼疾手快,九尾轻轻一甩,金红色的狐火在身前织成一道光盾,光盾刚触到那三道身影,便听到 “铛” 的一声脆响。
待烟尘散去,三名气喘吁吁的星民才显出身形。
他们穿着残破的银甲,甲片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有的地方甚至露出底下渗着血的伤口,手中握着的星铁剑,剑刃上还滴着黑色的液体,落在星石地面上,又蚀出三个小坑。
为首的星民身材高大,银甲的左肩甲已完全脱落,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疤,伤疤边缘泛着淡淡的黑气,显然是被虚无之雾所伤。
他看到星澜的星翼,突然愣在原地,手中的星铁剑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
“星使大人?”
为首的星民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石头,他伸手想触碰星澜的星翼,指尖却在半空中停下,显然怕自己身上的黑气玷污了对方。
星澜快步上前,扶住那名星民的胳膊,星翼上的星纹泛着柔和的光,轻轻扫过对方的伤疤:“是我,星澜。你们…… 是星主的亲卫?”
“是!属下星垣!”
为首的星民猛地单膝跪地,另外两名星民也跟着跪下,银甲与星石碰撞的声响,在空旷的星雾中格外清晰,“属下等奉星主之命驻守此处,已撑了四十九天。”
星垣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左颊的疤痕从眉骨延伸到下颌,像一条扭曲的银蛇,他胸口的星晶已变得漆黑,却仍在顽强地闪烁着微光,每闪一次,他的身体便轻轻一颤。
“星主呢?”
星澜急切地问道,星翼上的星纹因激动而剧烈闪烁,“星主他在哪?”
星垣的喉咙动了动,从怀中掏出一块破碎的星晶,晶面裂成三瓣,里面裹着一缕微弱的星光,像是随时会熄灭。
“星主被困在核心区。”
星垣的声音带着哽咽,将破碎的星晶递向星澜,“三天前,虚无之雾突然暴涨,星主让我们带着这枚星晶突围,去找能与星晶共鸣的人。”
灵均伸手接过星晶,指尖刚触到晶面,怀中的五域灵珠突然同时发烫。
东荒的雪白灵珠率先亮起,青光顺着灵均的手腕蔓延,与星晶中的星光相连,形成一道细如发丝的光丝。
紧接着,南荒的赤红灵珠、西荒的苍青灵珠、北荒的玄黑灵珠、中央的土黄灵珠依次亮起,五道光芒交织成半透明的光网,将破碎的星晶护在中央。
星晶中的星光像是受到了召唤,突然变得明亮几分,在光网中缓缓旋转,竟渐渐凝成一个微型的星图,图中标记着星堡核心区的位置,还有三道黑色的雾痕,正朝着核心区汇聚。
“这星晶…… 与五域灵珠同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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