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纪元之九尾狐 第473章 祭坛风云

不周山巅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却不是北荒冰雪的冷冽，而是种能穿透骨髓的虚无感，吹在灵均一行人身上，连他七条狐尾的淡金狐火，都泛起细碎的颤栗，像是在抗拒某种无形的侵蚀。

山巅中央的祭坛，比星镜中看到的更显狰狞。

丈许高的天柱残段泛着墨黑，表面原本残存的烛龙龙魂淡纹，已被混沌之气完全覆盖，只留下几道扭曲的黑痕，似在诉说被污染的痛苦；

七块混沌之核碎片嵌在残段的七个方位，每块碎片都泛着幽红，像是残段长出的七只眼睛，光芒交织在空中，组成一个直径三丈的黑色漩涡；

漩涡边缘的黑纹如活蛇般扭动，连周围的空间都被揉皱，隐约能看到漩涡中央，有一道淡黑的混沌虚影在缓缓蠕动，没有固定形态，时而如雾，时而如絮，透着股令人心悸的虚无。

“终于来了。”

穷奇的声音从祭坛中央传来，他站在天柱残段前，玄黑袍子被混沌之气撑得膨胀，袍角的穷奇纹路泛着浓黑，顺着衣料爬向他的躯体；

他的左臂已完全化作淡黑，皮肤下的血管是墨色的，与混沌之气融为一体，只有头颅还保留着几分人形，左眼嵌着的混沌碎片比之前更大，几乎占据了半张脸，“我还担心你们不敢来，错过这场旧秩序崩塌的好戏。”

灵均握着信念之剑，剑身上的五域光芒比在昆仑新墟时黯淡了几分，山巅的混沌气息正压制着剑中凝聚的信念之力。

他的七条九尾在身后绷紧，黑白狐火轻轻跳动，目光扫过身旁的众人：

离朱的射日弓已搭好箭，箭尖的凤凰真火泛着微弱的赤红；

玄澈的避水珠在掌心转动，珠内的归墟海水似在躁动；

跂柔抱着凤凰雏，雏鸟的羽毛上还带着之前被反噬的焦痕，却依旧对着漩涡发出警惕的啼鸣。

“别跟他废话！”

离朱的声音带着东荒羽民的豪爽，却压不住一丝急切，他松开弓弦，箭囊里新炼的破界箭如一道红光射出，箭杆裹着的星灵草泛着淡绿，箭尖淬的凤凰真火灼热得能点燃空气，“先破了他的漩涡再说！”

箭羽速度快得几乎撕裂山巅的风，精准穿透黑色漩涡的边缘，本以为能刺入漩涡中央，可就在箭尖要触到混沌虚影时，漩涡突然加速转动，一道淡黑的气丝从漩涡中窜出，如毒蛇般缠住箭羽。

箭羽上的凤凰真火瞬间熄灭，星灵草化作缕缕黑灰，整支箭羽在气丝的缠绕下，竟慢慢融入漩涡，连一丝雷火的痕迹都没留下，仿佛从未存在过。

“怎么会……”

离朱的手指微微颤抖，他从未见过破界箭被如此轻易吞噬，箭囊里剩余的四支箭，似也感受到了混沌的威胁，箭羽微微颤动，“这混沌…… 连太阳精魄淬的火都能吞？”

玄澈见离朱失手，立刻抬手对着归墟的方向一挥，腰间的三枚避水珠同时亮起，一道丈高的浪涛从山巅东侧涌来；

那是他引动的归墟深海之水，浪涛泛着纯净的淡蓝，带着归墟特有的净化之力，朝着祭坛的漩涡冲去，“混沌怕水脉之力，归墟的海水能消融邪毒，我不信它能挡得住！”

浪涛奔腾而至，拍在祭坛的漩涡上，却没有如预期般冲散漩涡，反而在接触的瞬间，淡蓝的海水竟开始变黑，像是被墨汁染透，很快便化作缕缕黑气，被漩涡缓缓吸入。

玄澈掌心的避水珠光芒瞬间黯淡，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归墟海水的联系被强行切断，体内的水脉之力也跟着紊乱，“不可能…… 归墟的海水从未失效过，这混沌到底是什么东西！”

跂柔抱着凤凰雏，看着眼前的景象，眼中满是焦急，却依旧不愿放弃。她轻轻抚摸雏鸟的头顶，声音带着心疼却坚定：

“小家伙，再试一次，这次我们控制好火力，别被它反噬了。”

凤凰雏似听懂了她的话，张开尖喙，喷出一小簇淡红的本命真火 —— 这火比之前更纯粹，带着南荒丹穴山的木脉灵气，是凤凰雏最本源的力量，缓缓朝着漩涡飞去。

可真火刚靠近漩涡三尺，竟突然调转方向，如离弦之箭般朝着跂柔的方向飞来，速度快得让她来不及反应。

火簇擦过她的淡紫袖口，烧出一个铜钱大的小洞，皮肤也传来一阵灼痛，冒出细小的白烟。

“跂柔族长！”

青禾快步上前，用掌心的淡金狐火扑灭跂柔袖口的火星，狐火接触到灼痕时，还传来一阵 “滋滋” 的声响，“这混沌太邪门了，它能改变火的法则，让真火反过来攻击我们！”

跂柔捂着灼伤的手臂，眉头紧锁，凤凰雏也委屈地蹭着她的手掌，发出低低的啼鸣，似在道歉：

“它不是故意的…… 是混沌扭曲了周围的法则，连生灵的本命之力都能操控，我们之前的打法，根本没用。”

穷奇站在祭坛中央，看着众人的狼狈模样，突然发出一阵空洞却癫狂的狂笑，笑声在不周山巅回荡，让周围的岩石都跟着微微颤动：“没用的！我早就说过！”

他张开双臂，黑袍下的躯体有更多部分化作淡黑，连脸颊都开始浮现黑纹，“混沌是虚无的本源，能吞噬一切法则 —— 你们的箭、你们的水、你们的火，所有自以为强大的力量，都会成为它苏醒的养料！”

灵均始终没有贸然出手，他握着信念之剑，剑尖的五域光芒却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漩涡中的混沌虚影；

那道淡黑的虚影正缓缓转向他，没有五官，却似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死死 “盯” 着他。

那眼神中没有恶意，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纯粹的虚无，像是看透了所有存在的本质，仿佛在无声地诉说：

“一切终将归于混沌，你们守护的家园、凝聚的信念、坚持的平衡，不过是暂时的假象，虚无才是所有事物的最终归宿。”

信念之剑的光芒愈发黯淡，剑身上东荒的赤羽纹、南荒的药草纹、西荒的白玉纹、北荒的幽都纹、中荒的青丘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模糊，灵均能清晰地感觉到，剑中凝聚的两界生灵信念，正在被漩涡中的虚无气息慢慢侵蚀，像是要将这些 “存在” 的意志，彻底消解为虚无。

他的七条九尾也绷紧了，狐火的黑白双色变得不稳定，时而明亮，时而黯淡，尾尖甚至开始浮现细小的黑纹；

这是混沌之气要侵蚀狐火的征兆。离风、玄澈、跂柔等人也察觉到了灵均的异常，纷纷停下动作，目光落在他身上，眼中满是担忧，却没人敢贸然开口，生怕打断灵均与信念之剑的联系。

山巅的黑色漩涡转动得更快了，混沌虚影也变得更清晰，隐约能看到虚影中，有无数细小的黑丝朝着灵均的方向延伸，像是要将他也拉入虚无之中。

穷奇的笑声还在回荡，却带着几分得意：“灵均，你看，连信念都挡不住虚无，你们还有什么资格反抗？不如归顺混沌，至少能在虚无中，多活片刻。”

灵均没有回应，他死死握着信念之剑，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却依旧没有松开；

剑中还残留着两界生灵的温度，东荒羽民的箭羽气息、南荒药农的锄头泥土、西荒遗民的玉简墨香、北荒亡魂的祈愿符凉意、中荒孩童的涂鸦色彩，这些真实的 “存在”，绝不能就这样被虚无吞噬。

可漩涡中的混沌虚影，还在散发着更强的虚无气息，这场存在与虚无的较量，才刚刚进入最艰难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