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渊的风裹着冰晶,刮在三足乌燃烧的羽翼上,却没能熄灭分毫火焰,反而让那些剥落的羽毛化作更炽烈的火光,如流星般坠向地脉裂缝。
每片羽毛触到黑色触须,便发出 “滋滋” 的灼烧声,触须上的混沌之气如遇沸水的雪般消融,连带着裂缝中渗出的黑气都淡了几分;
可三足乌的左翼却愈发透明,原本丰满的羽毛已稀疏得能看见里面泛着金光的骨骼,那道当年被饕餮咬断的伤痕,此刻正泛着刺眼的红光,显然是在透支最后的精元。
灵均望着三足乌的左翼,心脏猛地一紧,他认出这道伤痕 ——
三百年前,离朱的祖父离苍为守护汤谷的太阳精魄碎片,带着这只三足乌与饕餮血战,当时饕餮的巨口险些咬碎三足乌的左翼,是离苍用自己的元神护住了它,可这道伤痕却成了永久的印记,如今竟成了它燃烧自己的导火索。
“是苍爷爷的那只……”
灵均的声音带着颤抖,他伸手想凝聚狐火帮三足乌分担压力,却被一道金色的光盾挡住,三足乌转过头,血红的眼眸中满是决绝,显然是不愿旁人干涉它的牺牲。
离朱站在星桥另一端,天眼突然泛起刺痛,两行金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星桥枯萎的藤蔓上。
那些泪水竟带着太阳精魄的暖意,枯萎的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出新芽,淡绿的枝叶顺着根系蔓延,试图包裹住三足乌燃烧的身体,却被火光轻轻弹开,仿佛在拒绝这份善意。
“别烧了!我们还有别的办法!”
离朱的声音带着哽咽,他抬手拉满长弓,箭囊中最后一支雷鸟尾羽箭泛着微光,却迟迟没有射出 ——
他知道,此刻任何攻击都可能打乱三足乌的节奏,甚至加速它的消亡。
共工的虚影悬浮在半空,望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丝嘲讽,玄铁甲胄上的黑纹再次暴涨,巨斧裹挟着更浓郁的混沌之气,朝着三足乌的右翼劈去:
“一只神鸟也想拦我?
今日便让你连残魂都剩不下!”
斧刃落下的刹那,一道赤红的火焰突然从地脉裂缝旁窜出,如墙般挡在三足乌身前。
火焰中,一只通体赤红的凤雏展开半丈宽的翅膀,尾羽上的金纹泛着微光,正是丹穴山凤凰巢中刚破壳不久的那只;
此刻它的身后,跟着十余名南荒修士,为首的是交胫国的跂柔,她穿着淡紫的交胫族服饰,膝盖反折处的绿芽泛着生机,手中握着一株泛着红光的凤凰草。
“共工贼子!休伤神鸟!”
跂柔的声音带着怒意,她将凤凰草抛向凤雏,草叶融入火焰后,凤雏的翅膀突然涨大,赤红火焰化作一只巨大的凤凰虚影,对着共工的巨斧发出清脆的啼鸣,火焰与混沌之气碰撞,激起圈圈热浪,将寒渊的玄冰都烤得微微发烫。
共工的巨斧被凤凰虚影挡住,他盯着跂柔,声音冷得像冰:
“南荒的蝼蚁也敢来凑热闹?
当年绝天之战,你们交胫国还不是躲在丹穴山不敢出来!”
“此一时彼一时!”
跂柔身后的南荒修士首领凤翎(fèng líng)上前一步,他穿着绣着凤凰纹的长袍,手中握着一根缠着凤凰羽的木杖,“如今大荒同心,岂容你这残魂作乱!”
木杖挥动的瞬间,十余名南荒修士同时结印,淡绿的灵气从他们掌心涌出,顺着地脉裂缝蔓延,裂缝中竟钻出无数细小的绿色幼苗;
幼苗顶着淡紫的花苞,贪婪地吸收着周围的混沌之气,花苞在吸收过程中渐渐泛出金光,显然是在转化这些邪祟之气。
灵启趴在阿若肩头,看着那些幼苗,突然咯咯直笑,他挣脱阿若的怀抱,小小的身躯在星桥的玄冰上跑跳,掌心的开明兽印记泛着翠绿微光,小手在空中随意画出道道弧线。
那些弧线落地后,竟化作一张淡金的星图,星图的纹路与幼苗的根系完全吻合,随着星图的旋转,幼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淡紫花苞绽放,化作一朵朵三色的法则之花 ——
花瓣淡金的是太阳精魄,翠绿的是草木灵气,赤红的是凤凰火焰,花芯处还泛着极淡的青芒,正是灵启特有的平衡之力。
“启儿!小心!”
阿若的声音带着担忧,她伸手想去拉灵启,却见法则之花的香气顺着星桥蔓延,那些靠近灵启的黑色触须竟在香气中消融,显然这些花朵有净化混沌的功效。
灵均望着灵启画出的星图,眼中闪过丝明悟,他新凝实的第九条狐尾突然泛着金红双色,尾尖的混沌之气与法则之花的香气交织,在星桥周围织成一道光带;
光带将三足乌、凤雏与法则之花都护在其中,有效阻挡了混沌之气的侵蚀。
可三足乌的状态却愈发虚弱,左翼的羽毛已完全脱落,金色的骨骼暴露在空气中,泛着的红光也渐渐黯淡,它望着灵启画出的星图,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啼鸣,剩余的右翼羽毛尽数剥落,化作一道赤金光柱,精准地射向星桥的缺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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