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渊底的黑水泛着幽蓝冷光,每一丝水流划过肌肤,都像有细冰在血管里游走。
青禾被玄霜推到灵均面前时,整个人还在剧烈颤抖,淡紫色的唇瓣冻得开裂,嘴角沾着未干的血痕 —— 那是刚才被玄霜掐住咽喉时留下的。她身上的穷奇卫灰甲早已被冰水浸透,贴在单薄的躯体上,连指节都冻得泛青,却仍死死攥着藏在袖中的东西,指腹因用力而泛出淡青。
“灵均大人……”
青禾的声音带着哭腔,刚开口便被寒风呛得咳嗽,眼泪顺着冻红的脸颊滑落,落在冰面上瞬间凝成细小的冰珠,“是玄霜抓了我爹娘…… 他把他们关在寒渊的‘冰牢’里,说只要我带你们来寒渊祭坛,就放他们一条生路…… 我没办法,我不能看着爹娘死……”
阿若快步上前,指尖三株藤蔓轻轻缠上青禾身上的玄铁冰绳。
藤蔓泛着淡绿的光,冰绳在绿光中渐渐融化,露出底下勒出的深痕,青禾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后背不自觉地往前弓起。
就在这时,阿若的藤蔓突然顿住,指尖轻轻触到青禾后背的衣料,脸色骤变:“你背后有东西在动!”
青禾的身体猛地一僵,下意识地想捂住后背,却被阿若按住肩膀。
“别躲,” 阿若的声音带着凝重,藤蔓小心翼翼地挑开青禾的灰甲衣襟,露出底下泛着淡黑的皮肤 —— 皮肤下有一道三寸长的凸起,正像活物般缓缓蠕动,凸起处的血管泛着暗紫,显然是蛊虫在皮下游走,“是‘子母蛊(zǐ mǔ gǔ)!
母蛊在施蛊人手里,只要对方催动,子蛊就会啃噬你的经脉,半个时辰就能让人疼得魂飞魄散!”
离朱的青金色羽翼在身后骤然绷紧,他迅速从箭囊里抽出一支淬了雷鸟真火的羽箭,弓弦拉得如满月般。
目光锁定冰缝外一道晃动的黑影,那里是两名冰魄卫正悄悄靠近,手中骨矛缠着冻硬的锁链,显然是玄霜留下的眼线。
“藏头露尾的鼠辈!”
离朱怒喝一声,箭羽离弦的瞬间,青金色的雷火如流星般射去,精准地命中左侧冰魄卫的肩甲,那人惨叫一声,连人带矛坠入黑水,瞬间被冻成冰雕。
“母蛊在玄霜手里。”
离朱收回长弓,天眼扫过青禾后背的蛊虫,光纹中能清晰看见子蛊的轮廓,“这蛊是穷奇部特制的‘牵心子母蛊’,母蛊一旦催动,子蛊会顺着经脉往心脏钻,比普通牵心蛊更恶毒。
青禾,你老实说,玄霜除了让你带路,还让你做了什么?”
青禾的身体抖得更厉害,眼泪掉得更急,却突然伸手抓住灵均的手腕,掌心缓缓摊开 —— 里面躺着半块巴掌大的龟甲,龟甲泛着淡青的光,边缘刻着细碎的玄武(xuán wǔ)纹,甲面还沾着未干的黑水,显然是刚从潮湿处取出。
“这是我在玄霜的营账里偷的,” 她的声音带着急切,指尖轻轻摩挲着龟甲上的刻痕,“上面有字,我看不懂,只知道玄霜天天对着它发呆,还说‘就差最后一步’……”
灵均心中一动,从怀中掏出之前在冰蛟尸身里找到的另一半龟甲。
两块龟甲刚一碰触,便发出 “咔嗒” 一声轻响,严丝合缝地拼合在一起。
完整的龟甲泛着耀眼的金光,甲面上的玄武纹突然活过来般游动,八道古篆在金光中缓缓浮现:“玄武将醒,大荒易主”。
字迹刚完全显现,金光突然暴涨,穿透寒渊的黑水,在冰壁上投射出一道巨大的虚影 —— 那人身披玄甲,墨发垂肩,正是穷奇!
他嘴角勾着残忍的笑意,目光扫过灵均等人,声音带着狂妄的戾气:“灵均,多谢你帮我找到完整的‘玄武龟甲’。
若不是你引开玄霜的注意力,青禾哪能这么容易偷到半块龟甲?”
灵均的九尾骤然绷紧,狐火在掌心凝成丈厚的光盾,金色火焰将穷奇虚影逼退几分:“是你故意让青禾偷的!
你早就知道我们会来寒渊,故意设下这个局!”
“还算不算太笨。”
穷奇虚影大笑起来,笑声震得冰壁上的冰棱簌簌掉落,“玄霜不过是我抛出来的诱饵,青禾的爹娘也早就成了雪蚕的养料 —— 你以为她真能凭一己之力偷到龟甲?
不过是我让她偷罢了。三日后,我在玄武祭坛等你,” 虚影顿了顿,目光落在青禾身上,“到时候,我会让你亲眼见证,大荒如何换主,混沌如何重掌天地!”
虚影渐渐消散,龟甲的金光也随之黯淡,只留下青禾僵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
“不可能……”
她喃喃自语,双手用力抓住灵均的衣袖,“我爹娘…… 玄霜说只要我带路就放他们……
他骗我?他一直在骗我?”
阿若轻轻拍了拍青禾的肩膀,藤蔓上的净灵花泛着淡紫的光,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别慌,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
玄霜骗你,我们没骗你,只要找到母蛊,就能逼出你体内的子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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