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雾如煮沸的牛乳般翻腾,三十具阴尸(yīn shī)在雾中舒展着扭曲的肢体。
它们指甲泛着青黑的光泽,仿佛淬了万年寒冰,每一次挥动都带起尖锐的破空声,刮得人面颊生疼。
灵均骨刃斜劈,正中最前一具阴尸的脖颈。
只听 的一声轻响,骨刃竟被尸身坚韧的皮肉弹开半寸,切口处缓缓渗出粘稠的黑液,落在冻土上瞬间蚀出三指深的小坑。
好硬!
他心头一凛,这阴尸的躯体竟比前日遇到的狰兽(zhēng shòu)还要坚韧。
未等他变招,那阴尸已张开黑洞洞的嘴,一股混合着腐肉与腥甜的气息扑面而来,激得灵均胃里翻江倒海。
阿若的藤鞭如绿蛇般缠上阴尸的臂膀,翡翠色的藤蔓刚触到黑液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原本饱满的叶片迅速蜷缩发黑。
少女惊呼一声急忙收鞭,看着掌心残留的焦痕蹙眉:是蚀灵蛊(shí líng gǔ)!这些黑液里藏着蛊虫!
离朱双目突然迸出两束金芒,通神目全力运转时,他眼瞳中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
每具尸身里都藏着九只!
少年话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恶寒,它们在胸腔里结成团,有核桃大小的蛊核(gǔ hé)!
说话间已有三具阴尸突破防线扑至近前。
灵均脚尖点地纵身跃起,恰好落在一具阴尸的肩头。
骨刃直刺对方心口的刹那,怀中的《山海图录》残卷突然发烫,一股暖流顺着指尖涌入阴尸体内。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 那些原本肆意流淌的黑液竟如遇克星一般退缩,在尸身皮肤下凝成一条条黑色脉络。
这图录竟能克制它们!
灵均又惊又喜,趁黑液退散的间隙,骨刃猛地刺入三寸。
指尖传来清晰的触感,仿佛戳中了某种坚硬的角质物。
找到蛊核了!
他手腕翻转,骨刃在尸身内搅动半圈,只听 的轻响,一枚沾满粘液的灰黑色球体被挑了出来。
那球体落地的瞬间,阴尸的动作骤然僵住,眼眶里的幽光如风中残烛般熄灭。
阿若趁机催动草木术,十数根带着锯齿的青藤破土而出,将两具阴尸牢牢捆在原地。
灵均,先解决左边那具!
她素手结印,藤蔓上突然开出细小的白花,花瓣飘落处腾起淡绿色的烟雾,这是**雾,能暂时困住它们!
离朱的箭矢精准地射向阴尸的关节,为灵均创造破绽。
少年一边搭箭一边急喊:这些蛊虫在啃食尸身的灵脉!再拖下去,它们会自己破体而出!
灵均闻言不敢怠慢,骨刃如泼墨般展开攻势。
他发现随着图录残卷的暖意越来越盛,那些黑液的腐蚀性也在减弱,甚至在骨刃表面凝结成一层薄薄的冰晶。
当第七具阴尸的蛊核被挑出时,他忽然察觉到这些蛊虫的奇特 —— 它们并非单纯的邪物,体内竟隐约流动着微弱的生机。
不对劲。
白泽(bái zé)突然窜到灵均脚边,一口咬住他的裤脚往回拖拽,这些蛊虫的气息很古怪,带着南荒(nán huāng)的湿热气!
灵均挥刃逼退两具阴尸,低头看向脚边的神兽:你是说,这些蚀灵蛊来自南荒?
错不了!
白泽琥珀色的竖眼紧紧盯着一具阴尸胸口鼓动的部位,南荒交胫国(jiāo jìng guó)的蛊师最擅长养这种虫子,他们会用活人做皿器,让蛊虫在尸身里结出 子母核
它忽然打了个寒颤,但交胫国早在绝天之战后就销声匿迹了,穷奇(qióng qí)部怎么会有他们的蛊术?
阿若闻言脸色微变,藤鞭挥出的弧度都带上了几分急促:我曾听族中长老说,南荒蛊术的最高境界,能让蛊虫吞噬宿主的魂魄,炼成 不灭尸蛊
她看向那些在雾中不断再生的阴尸,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这些阴尸...... 好像杀不尽。
灵均心头剧震,骨刃横扫逼退围上来的阴尸群。
他数了数地上的蛊核,已有十二枚,可雾中仍有十七具阴尸在游荡,数量竟比最初还多了三具。
它们在同化雾气!
离朱突然指向雾霭最浓处,那里隐约可见淡灰色的影子在蠕动,新的阴尸正在形成!
白泽突然咬住灵均的手腕,将他往左侧拖拽:西北方有一处凸起的岩石,那里地气最盛,蛊虫不敢靠近!
灵均当机立断:阿若,断后!离朱,掩护!
骨刃划出一道圆弧,狐火(hú huǒ)在刃尖骤然暴涨,逼得前排阴尸连连后退。
三人一兽且战且退,很快便退到那处丈许高的岩石下。
奇怪的是,那些阴尸追到岩石三丈外便停下脚步,只是在雾中焦躁地徘徊,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
果然如此。
白泽蹲坐在岩石上,舔了舔爪子上的黑液,这岩石下有地脉(dì mài)流过,阳气(yáng qì)旺盛,正好克制阴邪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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