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德斯副院长领着三人穿过古树掩映的回廊。这些古树虬枝盘错,树皮上布满青苔与岁月的刻痕,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叶片,在地面投下斑驳摇曳的光影,宛如某些不知名的灵异存在。空气中弥漫着植物与泥土混合的清新气息,偶尔传来远处训练场上学员与异兽协同训练的呼喝声,更显得这回廊幽深宁静。
他们来到一处僻静的学院内部茶厅。
这茶厅并不大,却处处透着时光沉淀下的雅致。四壁是以深浅不一的原木拼合而成,木质纹理清晰可见,仿佛还能闻到淡淡的树脂清香。桌椅都是用上好的铁木所制,边缘被磨得圆润如玉,透出常年使用形成的温润光泽。墙角立着一座古朴的铜制香炉,正袅袅升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白烟,散发出松针与檀香混合的宁静气息。
厅内一侧是整面的落地琉璃窗,窗外是精心打理过的类似枯山水那样的庭院,几块顽石点缀在白砂之中,形成一幅写意的山水画卷。与外面草坪上学员们喧闹的训练场景相比,这里恍若两个世界。
副院长示意三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自己则向侍者点了一壶热气腾腾、带着松针清冽气息的北境松叶茶,又为三个年轻人各点了一杯色泽鲜亮、酸甜适口的罗望子莓果汁。侍者躬身退下,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声响。
饮品很快送上。盛茶的是一种特制的双层陶杯,外层雕刻着学院徽记图案,内层则是光洁的白色瓷胎,既能保温又不烫手。果汁则是盛在晶莹剔透的水晶杯中,鲜红的色泽在阳光下如同宝石般熠熠生辉。
达德斯副院长没有立刻切入正题,而是先轻轻吹了吹茶盏上升腾的热气,目光仿佛穿透了袅袅白烟,投向了遥远的过去。当他再次开口时,那温和的嗓音带上了一种沉甸甸的、讲述史诗般的庄重:“孩子们,让我来给你们讲一段真实的故事……”
“把目光投向四十多年前吧。”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某种魔法的力量,将三人带入那个遥远的年代,“那时的沐尼斯、巴纳、锡诺特三省之地,远非今日这般城镇林立、人烟阜盛。那是一片……经历了诸多古代战乱和异兽蹂躏之后残存下来的……真正意义上的蛮荒。”
他的话语仿佛在三人眼前展开了一幅苍茫的画卷:“目之所及,尽是遮天蔽日的荒野与密林交杂,千年古木参天而立,藤蔓如巨蟒般缠绕其间。以及野兽横行、危机四伏的无尽旷野。夜幕降临时,狼嚎、虎啸与不知名异兽的嘶鸣此起彼伏,令人毛骨悚然。还有瘴气弥漫、人迹罕至的幽深河谷,浓雾终年不散,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
副院长的眼神变得悠远而深邃,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阻隔:“当时只有零星的十几户最为坚韧的拓荒者,像风雨中飘摇的烛火,在这片充满未知与凶险的土地上挣扎求生。他们住在简陋的木屋或山洞中,每天都要为最基本的生存而战。在这里,生存本身,就是一场与天、与地、与无穷无尽异兽的残酷搏斗。
“就在这片如同混沌未开一般的土地上,”达德斯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崇敬,“一位目光如炬的先行者,奥勒留·德·帕凡院长,带着他同样怀揣理想与勇气的学生们,如同播撒文明的火种,踏入了这片蛮荒。”
他轻轻摩挲着茶杯上的纹路,继续说道:“他们没有坚固的城池,没有现成的庇护所,只有对知识的信念和对未来的期许伴身。帕凡院长当时还很年轻,却已经是一位在皇城享有盛誉的知名学者。他放弃了舒适的生活和光明的前程,选择了这条充满艰险的道路。”
副院长的眼神变得越发深邃,仿佛看到了那些筚路蓝缕的身影:“他们分头深入最危险的区域,在密林边缘、在河流交汇处、在荒野碎石间、在异兽巢穴的威胁之下,建立起简陋的前哨据点。最初的营地只不过是几顶帐篷围着一堆篝火,后来才慢慢搭建起木结构的房屋。”
“篝火旁,是他们最初的课堂。”达德斯的声音中充满敬意,“夜幕降临时,帕凡院长就会借着火光,在地上画出各种异兽的形态,讲解它们的习性、弱点,以及应对之法。树皮和兽皮,是他们最初的书写载体,用炭笔记录下宝贵的知识和发现。”
“帕凡院长和他的学生们,做的第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事,就是传授知识。”达德斯的语气充满了力量,“他们教导那些在生死线上挣扎的拓荒者们,如何辨识危险的异兽,如何利用环境与之周旋对抗,如何理解它们的习性,甚至……在严酷的环境中找到与某些异兽共存的可能性。”
他停顿了一下,让话语的分量沉淀下去:“这不是简单的战斗技巧,而是生存智慧的启蒙,是点亮黑暗的火把!知识,是他们在危险蛮荒中为人类开辟生存空间的唯一武器。他们不仅传授对抗异兽的方法,还教导人们如何识别可食用的动植物,如何找到干净的水源,如何建造更安全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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