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风裹挟着暴怒与沙尘的龙卷风追着亡命逃窜的西木,一路摧枯拉朽地冲出了摇摇欲坠的美容院,留下满地狼藉和一个巨大的破洞。狂风卷起的碎石、断裂的电线、还有半凝固的“震动面膜”像炮弹一样四处乱飞。
“咳咳…呸呸!”小玉第一个从特鲁庞大的身躯下挣扎着探出头,吐掉嘴里的灰,“倒霉倒霉倒霉!发型全毁了!”她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脸上还蹭了几道黑灰。
特鲁小心翼翼地挪开身体,扶起被压在下面的西冥:“西冥先生,您没事吧?”他庞大的身躯刚才确实像个合格的肉盾。
西冥撑着特鲁的手臂站起来,脸色有些苍白,左手下意识地紧紧捂着颈后。刚才那阵如同被烙印灼烧的剧痛虽然随着圣旨的消失而减弱,但残留的刺痛感和那破碎“兑”卦玉玺印与自身胎记的诡异相似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在心头。哥的石化裂痕、特鲁妈的第九研究所、大唐的圣旨、还有自己的胎记…这些碎片在他脑海中疯狂碰撞,却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答案。
“没…没事。”他声音有些沙哑,目光扫过彻底沦为废墟的美容院。中央那尊姿势扭曲的石像已经彻底碎裂,变成了一堆毫无生气的石块。底座上那代表“兑位失衡”的刻痕也消失无踪,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瓦龙和黑手帮三人组早就趁乱跑得无影无踪,只有中苏留下的几瓶诡异药剂在碎石间滚来滚去。
“哎呀!我的美容院!我的艺术品!”中苏心痛欲绝的哀嚎从远处传来,伴随着他指尖泄愤般弹出的、噼啪作响的蓝色电弧,击打在废墟上,炸起更多灰尘。
“此地不宜久留。”特鲁瓮声瓮气地说,警惕地看着美容院那个被啸风撞出来的巨大破洞,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啸风怒吼和西木的尖叫声。
“同意!快溜!”小玉一把拉起还有些恍惚的西冥,“西冥哥,回神啦!弼马温的热闹看完了,该撤了!”
三人迅速撤离这片是非之地。西冥手腕上的龙牙雕依旧散发着微微的温热,仿佛在提醒他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虚幻。
地狱深处,一个与中苏那浮夸华丽(现在已成废墟)的美容院风格截然不同的地方。
这里更像一个堆满了禁忌知识的、杂乱无章的炼金工坊。墙壁上挂满了干枯的草药、风干的奇异生物肢体,以及闪烁着幽光的符文卷轴。空气中弥漫着硫磺、陈年羊皮纸和某种奇异药草混合的刺鼻气味。巨大的坩埚咕嘟咕嘟冒着诡异的绿色气泡,旁边散落着各种水晶瓶、研磨杵和写满潦草符号的笔记本。
工坊的主人,黑气巫师刀龙,正佝偻着背,全神贯注地站在一张堆满瓶瓶罐罐的实验台前。他枯瘦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捏着一支细长的水晶滴管,里面晃动着一种如同液态星云般不断变幻色彩的粘稠液体——这正是他费尽心机,甚至不惜与恶魔小龙短暂“合作”,才从时空夹缝中提取到的、极其稀薄的一缕“西木魔气”。天之恶魔的特性,轻盈、灵动、带着空间跃迁的微妙韵律。
“轻盈如风,跃动似光…完美的提香基底!”刀龙浑浊的老眼中闪烁着狂热的绿光,他沙哑的嗓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他小心翼翼地将这滴珍贵的魔气滴入一个巨大的、闪烁着不祥紫光的锥形烧杯中。烧杯里,早已盛放着七种颜色各异、能量波动截然不同的粘稠液体,代表着其他七位恶魔的魔气本源(虽然浓度同样被稀释到了极致)。这些魔气在烧杯中缓慢旋转,相互排斥又相互试探,如同七条色彩斑斓的毒蛇在狭小的空间里对峙。
刀龙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枯瘦的手拿起一个巨大的、布满玄奥符文的黄铜调酒壶。他口中念念有词,晦涩的咒语如同毒蛇的嘶鸣,手指灵活地将烧杯中的八色魔气依次倒入调酒壶中。每倒入一种,调酒壶就剧烈地震颤一下,壶身表面的符文随之亮起,强行压制着内部狂暴冲突的能量。
“咒蓝老大的引力为引…中苏那暴躁小子的雷电挂霜…波刚大姐的浑厚作底…啸风的狂乱增味…芭莎的柔水调和…”刀龙一边念叨着,一边如同最娴熟的调酒师,手臂划出复杂而富有韵律的弧线,疯狂地摇晃着调酒壶。
“咣当!咣当!噼啪——!”
调酒壶在他手中剧烈地跳动、变形,仿佛里面困着一头即将破笼而出的凶兽!壶盖边缘不断迸射出细小的电火花、冰屑、水滴甚至细小的碎石!整个工坊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而危险,能量乱流吹得刀龙稀疏的白发和破烂的袍子猎猎作响。墙壁上挂着的干枯蝙蝠翅膀被震得掉了下来。
“稳住…稳住…就差最后一步…”刀龙布满皱纹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调酒壶。他猛地将调酒壶高高抛起,壶身在半空疯狂旋转,同时他枯瘦的手指急速结印,一道凝练的黑气如同锁链般缠绕上去!
“以黑气为媒,融!”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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