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区地下临时收容区的空气,还残留着金属熔化的刺鼻焦糊味和硫磺的气息。圣主庞大的身躯在熔池吐出那支冰冷金属试管后,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他悬浮在半空,金色的竖瞳死死盯着那支躺在赤红熔渣边缘、兀自散发着幽幽蓝光的细长容器,里面流淌的液体如同凝固的星河,又似活着的幽魂,映得他狰狞的龙脸上光影变幻,明灭不定。(☉_☉)
那熔浆中浮现的远古画面——他幼年时舍身护住更弱小弟弟的决绝姿态——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反复切割着他早已冰封的认知核心。愤怒、荒谬、一丝连他自己都唾弃的悸动,还有对这诡异试管来历的警惕,在他胸腔里搅成一团冰冷的乱麻。
“哼。”一声压抑着无数情绪的低沉鼻音从圣主的喉咙深处滚出,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他没有再看任何人,尤其是熔池对面那个同样呆若木鸡、脸上泪痕未干的西冥。巨大的龙翼猛地一振,掀起一股裹挟着硫磺味和热浪的狂风!
“瓦龙!”圣主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冰冷威严,却比之前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带上那东西(他龙爪指向地上的金属试管),跟我走。这里…污浊不堪。”
“啊?是!是!圣主!”瓦龙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从一堆仪器残骸后面钻出来,也顾不上心疼自己焦黄卷曲的绿毛了。他手忙脚乱地掏出一块还算干净的手帕(大概是阿奋贡献的),小心翼翼地、像捧着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隔着厚厚的手帕将那支冰冷的金属试管拾了起来。入手的感觉并非滚烫,反而是一种刺骨的阴寒,透过手帕直钻骨髓,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圣主不再停留,庞大的身影裹挟着未散的怒意和深深的疑虑,化作一道暗金色的流光,撞开临时收容区上方被龙焰熔得扭曲变形的通风管道口,消失在黑暗中。瓦龙抱着试管,屁颠屁颠地跟上,留下一地狼藉和一群面面相觑的人。
“呼…”成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倒霉倒霉倒霉!这都什么事儿啊!老爹,现在怎么办?”
老爹没立刻回答,他拄着壁虎干,浑浊的老眼还死死盯着地上那个仍在滋滋作响、冒着青烟的金属熔池坑,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哎呀!古老的灵魂烙印…还有那支来自‘过去’的容器…不祥!大大的不祥!”他摇着头,转向惊魂未定的西冥,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小子,你闯大祸了!那东西,还有你身上的‘钥匙’,都是灾星!必须尽快弄清楚!”
西冥还沉浸在刚才那声不受控制的“哥”带来的冲击和熔浆画面带来的震撼中,听到老爹的话,茫然地眨了眨眼,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肩胛骨的位置——那里,闪电状的胎记似乎还在隐隐发烫。“我…我也不知道啊…”他声音干涩。
“特鲁!”老爹果断下令,“带上那块鳞片!还有那小子!去布莱克警长的实验室!用最精密的仪器分析!老爹需要数据!”他顿了顿,又习惯性地补充,“还有一件事!通知布莱克,把最好的设备都准备好!哎呀!真是麻烦!”
十三区核心实验室,冰冷的金属墙壁反射着惨白的灯光,各种精密的仪器闪烁着红绿蓝的指示灯,发出低沉的嗡鸣,与收容区的混乱惨烈形成鲜明对比。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机油的混合气味。
布莱克警长顶着他那颗标志性的光头,穿着笔挺的黑风衣,正背着手,一脸严肃地审视着特鲁小心翼翼放在高强度玻璃分析台上的物品——圣主那片边缘依旧带着烧焦痕迹、散发着微弱金红光芒的逆鳞。鳞片表面,那“逆鳞”两个古老的篆文在实验室强光下显得更加神秘。
“成龙,你确认这东西是从圣主身上掉下来的?”布莱克的声音带着职业性的警惕,手指在控制面板上快速敲击着,调出复杂的分析程序界面。“还有这所谓的‘生命链接’…听起来像是科幻小说里的设定。”
“千真万确,警长!”成龙站在旁边,心有余悸地比划着,“你是没看见当时的场面,圣主那龙焰差点把收容区给拆了!这片鳞就是他暴怒时掉下来的!至于链接…老爹说西冥那小子身上的胎记和这鳞片有反应,熔浆里还放电影似的播了圣主小时候护着西冥的画面!邪门得很!”(′⊙ω⊙`)
西冥被安排在实验室角落一张金属椅子上,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他手里还紧紧攥着自己那部屏幕裂纹更甚的破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老爹站在分析台旁,拿着他的壁虎干,时不时对着逆鳞比划两下,嘴里念念有词。小玉则像只好奇的小猫,围着分析台打转,大眼睛骨碌碌地转,试图从各种角度观察那片神奇的鳞片。
“好吧,”布莱克警长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启动键,“启动‘泰坦’级光谱共振扫描,能量谱分析同步进行,优先解析未知生物力场关联性。技术员,记录所有数据波动,一丝异常都不要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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