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坤一脚油门,引擎轰鸣,两个人到了万豪酒店附近的时候停下了。
对面就是海湾,海面氤氲着淡淡的水雾,一条跨海大桥横贯远方,在晨曦里渐渐隐去。空气中带着咸湿的气息,仿佛这片城市永远不会安静。
两个人坐在酒店不远处的咖啡厅,玻璃窗反着光,他们静静地望着路面。
“宁姐,你觉得他们和苏曼文有关系?”
阿坤把点好的咖啡从服务员手里接过来,送到她面前:
“我师父也怀疑过。这么大的金额,从新天地走一手,就成了合法的经营收入。之后他们再从赌场的账上抽成,这生意,稳赚不赔啊。”
他眼神暗了几分,语气变得无奈:
“你刚来不久,这里面的水太深了。我师父也难做,六家赌场毕竟是澳岛的支柱,只要上面不追查,我师父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件事啊,你和敏之姐最好别插手。”
桑晚接过他端过来的咖啡,眼睛仍望着窗外:“我心里有数,不会乱来的。我只是想知道苏曼文背后是谁。”
半年前,任敏之主动放弃了争夺新天地的经营权,自请接手那家快要倒闭的度假酒店。付文礼虽然惊讶,却也默许了这个安排。
没多久,苏曼文正式调任新天地,她年过三十,之前在国外和港岛都有管理经验,一来就直接任命了董事总经理。上任半年,把和任敏之有些来往的“老臣”彻底换掉,自己重新组建了一个班底。连付文礼都震惊于她的雷霆手段。
换将风波一直延续到上个月,赌场的日常运营终于重新步入正轨。
不过她这样做倒是间接给桑晚机会。
桑晚来了几个月便展现出她出色的头脑。
她毕竟出身权贵圈,做荷官的时候,礼仪,言辞都是一等一的挑不出错来,头脑又足够清晰,赌桌上的暗示,客人的态度,她都能准确把握。
付文礼没想到她还有这种本事,又看在任敏之的面子上,将贵宾厅的经理位子给了她。这个位子名头唬人,其实比荷官好不了多少,又极其得辛苦。每天都要安排赌桌,统筹调度,又要对接中介人。
更重要的是,必要的时候,要陪同重量级人物,喝酒应酬什么的在所难免。在那些人眼里,她和高级的陪酒女可能没什么区别。
付文礼暗示过她,反正都要陪笑脸,只陪他一个人收益才是最大的。
桑晚当做没听懂。
两个人说话的间隙,一辆迈巴赫在酒店门面停了下来。
桑晚看着窗外,一个女人从车里下来了,一身的蓝色西装,胸针在阳光的照耀下若隐若现。
还真是苏曼文。
一起下车的,还有两位身材魁梧的保镖,黑色的墨镜下,还能看出凶狠的表情。应该是配了枪的。
阿坤在她面前敲了敲,示意她跟他走。
两个人从咖啡厅后门出去,外面连着一个略显陈旧的写字楼。
阿坤带着她直接上了写字楼的顶层,在一个无人的房间停下了。
楼道寂静,只有风从窗户缝里灌进来,吹得大门吱呀作响。
“宁姐,这里看得最清楚。”阿坤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老式望远镜,架在窗台上。
桑晚今天穿着一身灰色冲锋衣,行动便利。
她俯身透过镜片,视线落到街对面五星级酒店的套房。那里的窗帘拉开了一半,清晨的阳光斜斜洒进去,把室内照得明暗交错。
圆桌边坐着她在赌场见的那几个人。
其中一个,西装笔挺,神情冷峻,坐在最边上,眼里有些不耐烦。他面前摊着一份公文,浏览过后快速签字,毫不拖泥带水。
距离太远了,桑晚几乎什么都看不清楚。
但是这种状况,已经没有什么不明白的。如她所料,苏曼文背后有大人物。这位大人物今天恐怕都未到现场。
签字那个男人应该只是他的代理人。
这几天白花花的票子,再过几个月,就能成为他的账上的资产。
*
两个人不敢多做停留,出了写字楼便分开走了。
苏家背后的人既然出现了,就不是他们两个人可以定夺的事。背后牵扯太广,要不要处理,什么时候出手,还要和任敏之通气儿。
桑晚去新天地开始一天的繁忙工作,阿坤则回去和任敏之汇报,说自己晚上会再过来。
一进赌场,视线暗了下来。
全世界的赌场几乎都是这样的设计,大家不约而同地认为黑暗会放大一个人**,削减一个人的理智。
天花板上的壁画是名家手笔,有许多人在对着壁画拍照。
桑晚穿过人流,到达贵宾厅的时候,正好又碰到苏曼文在一个会议室里面。
看来她没有在酒店待多久,几乎是和自己一同出来的。
“姑妈,早上我和叶朝远见过了,事情谈得差不多。这个叶朝远真难伺候,以为他是谁?如果不是看在他主子的份上,轮得到他对我冷嘲热讽?!”
苏曼文姑妈难得来一次,看到她早上刚从外面回来就一肚子火气,问了她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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