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新闻,远东银行账目造假案曝光……”
在医院做完全面检查后,邱徳庚坐在医生办公室里,电视上正播着钟正文失踪的消息。
这事在圈子里早就不是秘密了。
这时,助理大步走过来,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邱董,查清楚了,是远东的财务总监里昂·雷徳菲尔徳亲自去总署自首,举报了远东银行!”
邱徳庚的手又开始哆嗦,头昏眼花,他看向医生说:“梁医生,我最近手一直抖,记性也不好,还有点晕。”
“可能是老年痴呆,邱先生,病历上我写不写?”医生推了推眼镜。
“写吧。”邱徳庚叹了口气。
拿到病历,走出医院,坐上车后,邱徳庚立马精神了,掏出一支雪茄点燃,动作麻利,完全不像老年痴呆的样子。
他闭上眼,仔细琢磨。
背后那个人,到底是谁?
里昂是他一直信赖的人,这几年一直听话,表现挺好。
这中间到底咋回事?是薪水给低了?
助理接完电话,声音有点沙哑地说:“邱董,嚯东以远东银行为由,申请召开亚视股东大会,要求重选亚视董事长!”
邱徳庚眼睛瞪得圆圆的,一下子恍然大悟,他张口就骂:“妈的!嚯东!赶紧给我打他电话!”
两人在白加道1号的小别墅碰了头,嚯东掏出一块茶饼,“宋聘号的红标怎么样?”
他压根没等对方回应,就掰下一小块,把茶叶一根根摆弄起来。
“当年的四大贡茶,就宋聘号还留下来了,还分红标和蓝标,红标是上等货,蓝标就差了点。”
“红标普洱,那可是普洱茶的顶尖货色,选料特别讲究,能喝到的人少得可怜。”
说完,嚯东把茶叶丢进茶壶,打开雪茄盒,做了个请的手势。
邱徳庚瞅了眼娱乐厅里正嬉笑打闹的几个女眷,关芝琳、小犹太、朱宝艺,“咱来点正经事吧。”
“芝芝,小犹太,宝艺,你们几个上楼去吧。”嚯东说道。
小犹太点点头:“那我们去楼上啦,邱老板,您好。”
关芝琳和朱宝艺她们也一一打过招呼,上楼去了。
嚯东拿起顾景舟大师做的紫砂壶,倒了一壶浓浓的茶汤,满屋子都是清新的樟香味,“咱再聊聊你手里的亚视股份的事吧?”
可惜邱徳庚没心思品尝这好茶,他抿了一口说:“我有老年痴呆,医院都证实了。我儿子这事没掺和,你动不了我们邱家。”
“既然你有老年痴呆,更应该为亚视的将来打算。”嚯东一边抽雪茄一边说。
邱徳庚被噎得没话可说,越想越气,满脸怒容地骂道:“是你逼里昂的吧?你为了抢亚视,竟然害我!咱都是华人!我是上海人,你也是江喃人,说起来还是老乡!你这个 ** !”
“妈的,你这话怎么讲得出口,举报是每个香岛市民的责任。”
“我这是在帮你,免得你们邱家越陷越深,现在曝光出来,反而能让远东银行早点处理问题,不至于坏了大事!”
嚯东语气坚定,振振有词,一点不像做错事的人,反倒像是在帮人一样。
“妈的!”
书生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就是什么叫**,这就叫**!
邱徳庚只能用脏话发泄内心的怒火。
“看你比我年长,咱说正事吧。一句话,一个亿,你干不干?”
嚯东心情挺好,喝了口茶,点上支雪茄,慢慢吐出烟雾,伸出一根手指。
“你去抢吧!”
“我上半年花一个亿买的,就算算上通货膨胀,也不能还是一个亿吧?”
“两个月前我在亚视花了千万买了一批设备,其中就有全港第一台2合一Betacam摄录机!”
这时,邱徳庚终于明白陈松青当时的心情了。
嚯东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就不谈啦?”
“哼!”邱徳庚站起身,大步往外走。
嚯东慢悠悠地说:“对了,忘了告诉你,IA现在拿到了银行的账本,我相信很快就会有人来调查你。你用老年痴呆来逃避问话,这主意倒是挺妙。”
“但远东银行的股价怎么办?受它牵连,远东酒店和亚视的股价也会暴跌。还有,现在港币贬值得厉害,十天内跌了6.6%,比上个月还跌了15%。”
“当然,我不着急。”
“这样吧,我去撤回亚视股东大会的申请,一个月后咱再谈。你回去好好琢磨琢磨。”
嚯东说完,吐出一口烟雾,靠着栏杆望着远处的蓝海,神情悠闲自在。
六十年代,远东银行遭遇挤兑危机,再加上内部问题,只好把大部分股份卖给万啯宝通银行,也就是花旗银行,只留下了两成四的股份和董事长的位置。
邱徳庚听后,又大步走回来:“一亿卖给你!但得用美元结算,另外你帮我弄两亿美元存进我的瑞银账户。”
“按规矩,得收百分之二十的佣金。”嚯东伸出两根手指。
“十%,咱都是中啯人,老乡,我不会跟别人说的!”邱徳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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