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十三年春,京城西市。
沈墨抬头望向高悬的明镜匾额,阳光刺得他眼睛生疼。这是他第三次站在刑台上,手握鬼头刀却迟迟不敢落下。
沈刽子手,你又犹豫了?监斩官不耐烦地踱步,犯人已招供,按律当斩!
台下百姓窃窃私语:听说这沈家祖上三代都是刽子手,怎么到了这一代连刀都提不稳了?
沈墨咬紧牙关,想起昨夜父亲临终的情景。老沈头躺在病榻上,枯槁的手紧握着他的手腕:记住,活人头重八斤四两,死人头重七斤六两。若是不小心砍了活人的脑袋,那便是造了孽...
动手!监斩官一声断喝。
沈墨深吸一口气,鬼头刀高高扬起。阳光下,刀刃泛着冷光。他瞄准犯人脖颈间的那道青筋,猛地劈下。
一声,鲜血喷涌而出,溅了他满脸。温热的血液顺着脸颊流下,滴落在青砖上,发出细微的滋滋声,仿佛被灼烧一般。
奇怪的是,这具尸体竟在微微颤抖。沈墨凑近查看,惊恐地发现死者眼皮仍在颤动,似乎还有意识!
诈、诈尸了!人群中爆发出惊呼。
沈墨慌忙后退,却见那颗刚刚离开身体的头颅嘴唇蠕动,发出沙哑的声音:第九...百...九...十九...
放肆!沈墨怒吼一声,抽出腰间佩刀,朝那颗头颅砍去。然而头颅已经不动了,只是嘴角残留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那一天,沈墨被革职查办。回到家中,他大病一场,梦中总有人在他耳边低语:还差一个,还差一个...
第二章:血债血偿
沈家小子,想不想再当刽子手?三年后,刑部尚书李大人亲自登门,递给沈墨一纸公文,边陲小镇青河县需要一名刽子手。
沈墨颤抖着接过公文,那上面赫然写着斩决重犯九十九名。
为何是我?沈墨问道。
李大人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因为你父亲欠下的血债,该由你来偿还了。
青河县位于大梁国西北边陲,是个多民族混居之地。当地民众对朝廷多有不满,近年来叛乱不断。新上任的知府大人决心以铁血手段镇压,沈墨便是他特意从京城请来的刽子手。
沈墨初到青河县便听闻了一个可怕的传说:当地有一座废弃的古宅,每逢月圆之夜,屋檐下会挂满人头,在月光下发出幽幽绿光。
那是前朝刽子手聚居之地,当地老人告诉他,据说他们世代杀人,积累怨气,最终都遭了报应。
沈墨对这些传言嗤之以鼻。作为职业刽子手,他深知斩首不过是一门技艺,讲究的是快、准、狠。只要心无杂念,便不会有任何问题。
然而,当他第一次站在青河县的刑场上时,却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
这是个杀人如麻的女匪首,知府大人指着跪在地上的囚犯,她亲手杀了十二个男人,连自己亲生父母都不放过。
女匪首抬起头,露出一张狰狞的面孔。她的脖颈处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像是被人用利刃割过。
我父母是被贪官害死的!女匪首突然大喊,他们才是真正的凶手!
沈墨没有理会她的辩解,举起鬼头刀。阳光下,刀刃再次泛起冷光。这一次,他看得清清楚楚——活人脖颈的青筋是淡蓝色的,而死人则是暗红色。
一声枪响,女匪首应声倒地。
开什么玩笑!沈墨怒视着监斩官,我说过我能行!
你砍偏了,监斩官冷笑道,脖子没断,她还活着。
沈墨这才注意到,女匪首的脖子上确实只有一道浅浅的伤口。更可怕的是,她的胸膛还在微弱起伏。
补一刀。监斩官命令道。
这一次,沈墨使出了全力。刀锋切入皮肉,鲜血喷涌而出。然而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女匪首的头颅被砍下后,竟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死鱼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墨,嘴唇蠕动着吐出几个字:第一...百...
妖术!沈墨惊恐地后退几步,踉跄跌倒。
当晚,沈墨做了一个噩梦。梦中女匪首的头颅飘到他床前,用嘶哑的声音说道:你杀错了人,要还债的...
第三章:诡异尸体
接下来的日子里,沈墨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完成斩首任务。每当刀锋落下,总会发生一些诡异的事情。
有时,死者的眼睛会在他面前睁开;有时,尸体在夜间会自行移动;更可怕的是,他开始频繁梦见那些被他斩首的人,他们全都长着同一张脸——他自己的脸!
更令人不安的是,他发现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他记不清自己到底斩了多少人,有时甚至会混淆斩首的对象。每当这时,他就会想起父亲临终的告诫:活人头重八斤四两,死人头重七斤六两...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沈墨正在院中磨刀。忽然,一阵阴风吹过,烛火摇曳不定。门外传来轻微的叩门声。
沈墨警觉地问道。
我...是来还债的...一个沙哑的声音回答。
沈墨握紧磨刀石,缓缓走向门口。门外空无一人,只有一颗头颅静静躺在台阶上。借着月光,他看清了那张脸——正是三天前被他斩首的女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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