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俗诡谲短篇故事集 第二十九篇 回魂

《第七夜 》

第一章：归期

林小婉推开老式单元楼的铁门时，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潮湿的霉味混着焚香的气息从三楼飘下来，她攥紧装着纸钱的塑料袋，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今天是母亲的头七。

楼梯转角堆满邻居丢弃的旧家具，一只黑猫从破沙发下窜过，绿瞳在阴影里闪烁如磷火。她想起昨晚的梦——母亲站在客厅供桌前，湿透的寿衣滴着水，脚踝缠满水草，喉咙里发出“咕噜”的闷响，像溺毙者最后的挣扎。

“叮——”

手机日历的提醒声吓得她踉跄一步。19:03，距离子时还有五小时。她加快脚步，钥匙插入402室门锁的瞬间，头顶的灯管突然爆裂，玻璃碎片擦过耳际。

第二章：异兆

供桌上的苹果开始腐烂。

林小婉盯着那盘半小时前才摆上的供品，果皮下渗出黏稠的褐色汁液，滴在母亲遗照的相框边缘。照片里的女人嘴角微微上扬，原本慈祥的笑容在惨白烛光中扭曲成讥诮的弧度。

“妈，我给你带了藕粉。”她颤抖着打开铁罐，这是母亲化疗期间最爱的点心。罐底传来“咔嗒”轻响，一枚生锈的铜钱卡在粉末里，边缘刻着模糊的符咒。

窗外骤起狂风，阳台晾晒的孝布猎猎作响。她转身关窗时，瞥见对面楼栋301室的窗帘缝隙间，有双浑浊的眼睛正死死盯着这里。那是独居的张婆婆，据说年轻时当过神婆。

第三章：窥视

子夜时分，香炉里的三炷香同时折断。

林小婉蜷缩在沙发角落，手机屏幕显示00:07。按照规矩，家属需在头七夜回避，但她偷偷留了条门缝——听说亡魂若进不了家门，会化作厉鬼游荡人间。

“沙…沙…”

地板传来拖拽重物的摩擦声，混杂着水珠坠地的滴答声。腐腥味从门缝涌入，盖过了线香的檀木气息。她屏住呼吸摸向电灯开关，却发现整栋楼都陷入黑暗。

手机闪光灯亮起的刹那，一只泡胀的手搭上门框。浮肿的指节挂着暗绿色藻类，腕部系着褪色的红绳——正是她亲手给母亲戴上的往生结。

第四章：真相

张婆婆的日记本摊在警局证物台上。

“1998年7月15日，终于找到替死鬼。”泛黄的纸页上，钢笔字迹如蚯蚓般扭曲，“水鬼需在头七夜诱杀血亲，方能转世。那女人的女儿，是最后的祭品。”

林小婉想起母亲溺亡那日诡异的细节：明明在浴室滑倒，尸检却显示肺部充满河水藻类；殡仪馆更衣时，遗体脚踝莫名出现勒痕。此刻她才惊觉，张婆婆窗台上那盆疯长的水葫芦，根茎间缠绕的分明是人类的头发。

第五章：困局

符咒在墙面渗出鲜血。

她跌坐在贴满黄符的卫生间，门外撞击声越来越重。母亲肿胀的面孔挤进门缝，眼球被鱼虾啃噬成空洞，却精准地“注视”着她的方向。供桌上的铜钱剧烈震颤，张婆婆嘶哑的笑声穿透墙壁：“母女连心，这锁魂阵总算成了！”

林小婉摸向口袋里的铜钱——边缘符咒突然变得清晰可辨，那是用朱砂反复描摹的“镇”字。

终章：回魂

警笛声响彻黎明时，301室只剩满地腥臭的河水。林小婉握着铜钱走向母亲溺亡的河道，身后路灯将影子拉得细长。月光下，那道影子忽然扭曲着抬起手，指向波涛翻涌的河心。

第二天的早间新闻播报：拾荒者在河边发现神志不清的少女，她反复呢喃着“第七夜还没结束”，手中紧攥的铜钱经鉴定，属于二十年前连环失踪案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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