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熙三百零六年,春。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时。忘尘居内,那几株海棠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缀满枝头,微风拂过,落英缤纷。
姜承宇正蹲在花圃边,小心翼翼地打理着他心爱的兰花。他穿着一身宽松的素色棉袍,裤脚挽起,露出一小节脚踝,脸上沾了些许泥土,却丝毫不见狼狈,反而多了几分田园生活的质朴与惬意。这几年的闲居岁月,磨平了他眉宇间的锐利,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温润如玉。
苏慕言则坐在廊下的竹椅上,手中拿着一把团扇,轻轻摇着。他面前的石桌上,放着一壶刚沏好的雨前龙井,袅袅茶香与海棠的芬芳交织在一起,令人心旷神怡。他看着不远处专注打理花草的身影,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眼中是化不开的温柔。
退隐后的生活,简单而宁静。没有了朝堂的尔虞我诈,没有了案牍的堆积如山,他们终于有时间去享受生活本身的美好。姜承宇迷上了园艺,把院子打理得井井有条,四季花开不断;苏慕言则重拾了年少时的爱好,除了读书,还开始练习书法绘画,他的字画渐渐在京城的文人雅士间流传开来,虽不署名,却因其清丽脱俗的风格而备受推崇。
“承宇,歇会儿吧,喝杯茶。”苏慕言轻声唤道。
姜承宇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笑着走了过来:“好啊,正好渴了。”他在苏慕言对面坐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还是慕言你沏的茶好喝。”
苏慕言无奈地摇了摇头,递过一方手帕:“慢点喝,没人跟你抢。看你,脸上都脏了。”
姜承宇接过手帕,胡乱擦了擦脸,却把脸颊擦得更花了。苏慕言见状,不由得失笑,伸手替他细细擦拭干净。指尖拂过温热的皮肤,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满满的情意,一时之间,庭院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这样的时光,平静而美好,仿佛能一直持续到地老天荒。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这日,忘尘居的院门被再次敲响,打破了这份宁静。
姜承宇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是新帝身边的贴身太监李德全。李德全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一见姜承宇,便连忙躬身行礼:“老奴参见靖安公。”
“李公公不必多礼。”姜承宇心中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知陛下派公公前来,有何要事?”
“回靖安公的话,”李德全喘了口气,说道,“陛下请您和文靖公即刻进宫,有急事商议。”
“急事?”姜承宇和闻讯赶来的苏慕言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新帝登基以来,一直勤政爱民,朝局稳定,会有什么急事需要他们这两个退隐之人即刻进宫呢?
“公公可知是何事?”苏慕言问道。
“老奴不知详情,只知道陛下接到了西北急报,脸色十分难看,立刻就命老奴前来请二位大人了。”李德全说道。
西北急报?姜承宇和苏慕言心中咯噔一下。西北边境与西域诸国接壤,虽然近年来一直相安无事,但那里民族众多,局势复杂,最是容易出乱子。
“好,我们即刻随公公进宫。”姜承宇不敢耽搁,立刻说道。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跟着李德全匆匆赶往皇宫。
皇宫内,御书房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新帝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手中紧紧攥着一份奏折。姜毅也在书房内,脸色同样十分难看。
“儿臣(臣)参见陛下!”姜承宇和苏慕言躬身行礼。
“二位爱卿免礼,快请坐。”新帝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焦虑,“朕今日急召你们前来,是因为西北出大事了。”
他将手中的奏折递给姜承宇:“你们自己看吧。”
姜承宇接过奏折,快速浏览起来。苏慕言也凑了过去,两人越看脸色越沉。
原来,西北的“回鹘部落”联合了周边几个小部落,突然起兵反叛,攻占了西北的重镇“凉州”,杀死了凉州刺史和守城将士,气焰十分嚣张。而且,他们还与西域的“大食国”暗中勾结,得到了大食国的兵力和物资支持,大有继续东进之势。
“陛下,此事非同小可。”姜承宇看完奏折,沉声道,“回鹘部落向来臣服我朝,此次突然反叛,又有大食国相助,显然是早有预谋。若不尽快出兵镇压,恐怕西北局势将一发不可收拾。”
苏慕言也道:“陛下,凉州乃西北咽喉要道,一旦失守,整个西北都将暴露在叛军和大食国的威胁之下。而且,西北的其他部落也可能会受到影响,纷纷反叛,到时候局面就更难控制了。”
新帝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朕也知道此事的严重性。只是,如今朝中能征善战的将领大多镇守在北境和南疆,西北兵力空虚,朕实在不知道该派谁领兵出征。”
他看向姜毅:“姜老将军,您是我朝的开国元勋,经验丰富,朕想请您挂帅出征,不知您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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