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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所最大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像要滴出水来。
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只开了几盏昏暗的顶灯，光线照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显得晦暗不明。
林野坐在长条会议桌的主位上。
他的左手边，是闻讯赶来的王志邦教授、钱华和孙胜利等人。
此刻，这几位项目负责人，无一不是正襟危坐，连大气都不敢喘。
王志邦教授的脸色有些发白，钱华紧张地反覆推著自己的眼镜，而一向玩世不恭的孙胜利，更是罕见地收起了所有多余的表情，双手放在膝盖上，身体绷得像块石头。
在他们的对面，那位肩扛大校军衔的中年军官，如同审判官一般，坐在那里。
他叫周建勛，空军装备部的副部长，也是国內为数不多，真正经歷过实战考验的雷达专家。
他的身后，站著几位同样表情严肃的空军技术专家，他们看著林野等人的眼神，充满了审视和不加掩饰的压力。
从他们进门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分钟。
没有人说话。
周建勛没有一句客套话，甚至连自我介绍都省了。
他只是用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冷冷地审视著林野，仿佛要將这个年轻得有些过分的所长，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会议室里，只有墙上掛钟发出的“滴答”声，一声一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终於，周建勛动了。
他对著身后的人，微微抬了一下下巴。
一个参谋立刻上前，將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和几张用信封装好的照片，重重地放在了会议桌上。
那沉闷的撞击声，让王志邦教授的心都跟著一跳。
“林所长。”
周建勛终於开口了，声音低沉、冰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一个月前，我们的一架侦察机，在东南沿海执行例行巡逻任务时，失联了。”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三天后，我们確认，飞机被对方的防空火力击落。”
“我们的飞行员，牺牲了。”
轰！
这几句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在会议室里炸开。
钱华和孙胜利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们虽然身在研究所，但也知道这意味著什么。
这不是演习，不是训练，是血淋淋的现实！
王志邦教授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嘴唇微微哆嗦著。
作为从战火年代走过来的老一辈知识分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牺牲”这两个字背后，是怎样的沉重。
周建勛没有给他们任何缓衝的时间，他冰冷的目光扫过眾人，继续说道：
“根据我们事后的情报分析，我方的『天眼一號』预警雷达，在事发前，有整整三分钟的时间，屏幕上是一片雪。”
“三分钟！”
他加重了语气，伸出三根手指。
“我们被敌人，彻彻底底地致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