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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尔加轿车，一路畅通无阻，直接驶入了一处守卫森严的大院。
林野跟著两名军人，走进了一栋朴素的办公楼。
走廊里，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被带到了一间会议室门口。
“进去吧，首长在里面等你。”
林野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会议室里，烟雾瀰漫。
一张长条会议桌旁，已经坐了七八个人。有穿著军装的，也有穿著干部装的，年纪大都偏长，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严肃和凝重。
而那张他画的涡轮叶片图纸，就平铺在会议桌的正中央，无比醒目。
一个肩上扛著將星，看起来六十多岁，气度不凡的军人坐在主位上。
他看到林野进来，指了指桌子对面的一个空位。
“你就是林野同志吧？我是军工部的赵常山，果然和建国说的一样，一表人才啊，坐。”
“赵部长好！各位首长好！”林野敬了个礼，依言坐下，腰杆挺得笔直。
虽然意外赵学长的爷爷，居然就是军工部的领导级人物。但他无暇多想，因为所有人的目光，已经聚焦在他身上。
他知道，一场硬仗，现在才开始。
“这张图纸，是你画的？”赵常山开门见山，声音洪亮，带著一股军人特有的乾脆。
“是的，部长。”
“好。”赵常山点了点头，目光转向旁边一位头髮白，戴著老镜，气质儒雅的老者，“李总工，你是这方面的权威，你先说说你的看法。”
被称为“李总工”的老者，扶了扶眼镜，目光从图纸上移开，落在了林野身上。
他的眼神，充满了审视和怀疑。
“林野同志，是吧？”李总工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看了你的图纸，画得很標准，很漂亮。但是，我不得不说，这上面的东西，太……理想化了。”
“哦？请李总工指教。”林野面不改色。
“年轻人，我不知道你是从哪本国外期刊上看到了些不成熟的概念，就敢画出来交到军工部！“
李总工拿起一支铅笔，轻轻敲了敲图纸上的一个位置。
“就说这个，你设计的內部气冷通道，结构极其复杂，弯弯绕绕，还有这些细小的扰流柱。”
“我承认，从理论上讲，这样的设计，冷却效率会非常高。但是，你想过没有，以我们国家目前的精密铸造水平，怎么可能做得出来？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话音刚落，旁边几个技术专家模样的人，也纷纷点头。
“是啊，李总工说得对，这个工艺难度太高了。”
“还有这个材料，图纸上標註的是『dd6』单晶高温合金，这个牌號，我听都没听过。我们现在最好的材料，连涡前1200度的温度都扛不住，你这个设计，要求涡前温度至少要达到1500度以上，这不是开玩笑嘛！”
“年轻人，有想法是好的，但不能脱离实际。我们搞工业，不是在纸上画画，是要造出实实在在的东西来的！”
一时间，会议室里充满了质疑和反对的声音。
这些老专家，都是国內航空发动机领域的顶樑柱，他们一辈子都在和落后的工业基础作斗爭，深知其中的艰难。
在他们看来，林野的这张图纸，就像一个美好的空中楼阁，漂亮，但不现实。
赵常山部长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著林野，想看看这个年轻人，会如何应对这种场面。
只见林野，从始至终，都保持著平静。
等所有人都说完了，他才缓缓开口。
“各位首长，各位专家，你们的质疑，在我画这张图的时候，已经全部预料到了。”
他站起身，走到了图纸旁边。
“首先，回答李总工的问题。您说这东西造不出来，是因为您的认知，还停留在传统的熔模铸造上。”
李总工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技术，是向前发展的！”林野的声音陡然拔高，“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听说过『定向凝固单晶铸造』技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