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最弱士郎与最强金闪 第9章 受害者视角

就在这样忙忙碌碌间，不知不觉就到了放学后。

今天是周六，课程本身半天就结束了。我是归宅部的，本可以早点回家……但因为要修理物品，加上朋友的拜托，就这样一直待到了傍晚。

看向窗外，夕阳已经开始照耀着街道。

昨晚已经买好了晚饭的食材，所以今天只要直接回家就行。而且今天也没有打工的安排。

我一边想着晚饭吃什么，一边在走廊里走着，突然有人跟我搭话。

「喂，卫宫。你现在有空吗？」

我转向声音的来源，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间桐慎二。

他成绩优秀，运动也很擅长，是个优等生。罕见的略带青色的头发，配上称得上美男子的容貌，只要不说话，应该很受女生欢迎。从姓氏就能知道，他是樱的哥哥。

「嗯，有空。正打算回家呢。慎二你今天不用去弓道部吗？」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别忘了你只是个部外者。」

慎二话里有话地说道。我以前也是弓道部的……但因为打工时出了事故骨折了，没能参加大赛。

那时候给部里的大家添了不少麻烦，尤其是慎二，狠狠训斥了我不懂体谅别人。结果因为这件事，我退出了弓道部，现在成了归宅部成员。

其实现在樱会来我家，也和这件事有关。不管怎么说，我提起弓道部的事，慎二肯定不会高兴。

「嘛，你说得也对。抱歉。」

「……啊，对了。有件事想拜托你，卫宫。」

我道歉后，慎二露出了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但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我这么说。

不管怎么说，我和他认识很久了，而且也承蒙他在社团活动和樱的事情上关照过。我问他是什么事，他说：

「就是弓道部那些无聊的收尾工作。不巧我很忙——帮个忙吧，卫宫。」

「……知道了，我来做吧。」

我也没什么特别的事，稍微想了一下就答应了。不知为何，我感觉慎二一瞬间露出了不快的表情。

也许是我看错了，下一秒他就恢复了笑容，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离开了。那家伙，确实是很讨厌这种麻烦事啊……

不过我自从退出弓道部后，也很少去弓道场了。虽然不是去拉弓，但或许也是个久违地去看看的好机会。

···

「……唉。都已经这个时间了啊。」

我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抬手托住下巴，心想这下糟了。

天空被黑云完全覆盖，连月光都被遮得严严实实。因此，根本不知道现在是几点。

本以为只是简单收拾一下就好，可毕竟是久违地来到弓道场，不知不觉就干劲十足地打扫起来了。

或许是这份努力的成果吧，地板干净得一尘不染。下次不管谁来这里，应该都能舒服地待着了。

只要自己的努力能让别人受益，那就足够了。虽说“舍己为人”听起来不错，但其实我只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而已。

「得赶紧回家了。最近总感觉不太太平。」

脑海里浮现出早上新闻里特别报道的煤气泄漏事件。本来最近就多有不安分的事件发生，还是早点回家为好……

『……前辈。今天能请您早点回来吗？』

说起来。我光顾着打扫，把樱说过的这话忘得一干二净了。

想必是看到我的伤口后，她状态不对劲，担心我才这么说的……却完全辜负了她的一片好意。

我一边想着“糟糕了”，一边锁上弓道场的门。大家大概都早早回家了，环顾四周，连个人影都没有。我转身时，冷风吹得皮肤生疼，这诡异的寂静让人莫名觉得有些阴森。

到了晚上，似乎更冷了。虽说自认为身体还算结实，但昨天在仓库睡了一夜，也说不定会感冒。还是赶紧回家暖和暖和吧，我正走着——

──听到“叮”的一声尖锐声响。

一开始，我没太在意，以为是什么东西被风吹得碰撞在了一起。

但这声音没响一两下就停，这股让空气都冷冷震颤的声音，莫非是某种金属声？

我歪着头，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这声音似乎是从操场那边传来的……不知为何，有点像古装剧里常听到的那种声音。就像武士们用刀交锋时发出的声响。

可那是只在电视里才会出现的声音，现实中我从未听过。在如今这个时代，怎么会有人用刀打斗这种荒唐事——

「────啊」

──空气仿佛都冻结了。

操场中央。就在几小时前还在上体育课的地方，竟变得如同异次元一般。

两个身影伴随着轰鸣声激烈交锋。一青一金。两道影子以快得让人看不清的速度猛烈相撞。

那是──在互相残杀。

不管视力多差，身在远处的我都能明白那场面有多异常。

我不过是个普通高中生，既没练过什么武术，也算不上学识渊博。可即便如此，我一眼就看出那争斗的两人绝非人类。

他们不是人类。那样的存在，不可能是人类。

人类不可能在一秒内刺出几十枪，人类也不可能挥一剑就发出冲击波。

可是这样的话──那他们究竟是什么？

那个身披诡异青色铠甲的男人。

他的面容因喜悦而扭曲，透着几分粗野，布满肌肉的身躯每一瞬间都在剧烈跃动。

他手中划出的是一道道朱红色的轨迹。

那是枪吗？能在眨眼间刺出数不清的枪，其威力即便我这种没碰过枪的人，也知道已超越了人类范畴。

那样的枪击，就算是武道达人，恐怕也难以招架。那快得远超人类极限的枪，瞬间就能把人戳成碎片。

那么──与之交锋的那个存在，自然也不可能是人类。

那如流水般的，金沙般的发丝。

那双蕴藏着强烈意志光芒的翠绿眼眸，搭配上如雕塑般精致的容貌，散发着绝世的美貌。

简直就像超一流陶艺家打造的完美人偶。要是穿上礼裙，定会光彩照人，可她却身披白银铠甲。

她手中握着的是……透明的，某种东西。

那是剑吗？虽然看不太清，但少女正用手中的那东西战斗着。她那股气势，仿佛要将如瀑布般袭来的枪尽数打落、弹回，连枪带人一同劈碎。她每挥一下，空气都在咯吱作响，面对男人的连番攻击，丝毫不落下风。

双方都强得离谱。那样的技艺，绝非人类所能拥有。

这时，我猛然意识到……一旦被那些家伙发现，要是他们想杀我，我根本无力反抗，只能等死。

必须逃跑。

必须逃跑！

必须逃跑──！

焦躁让心脏像警钟般狂跳。可与这紧迫感相悖的是，双脚却动弹不得。仿佛从腰以下变成了别的生物，不听自己使唤。

然而，即便被无尽的恐惧笼罩……不知为何，我却无法从那场战斗中移开视线。

青色男人的枪术，只能用“惊人”二字来形容。

刺出，扫开。不光是用枪，有时还会用脚踢、用拳打，像头凶猛的野兽般不断猛攻。

不光是身体素质，他的技艺早已超出人类范畴。那快得让人都看不清的速度，即便称之为达人都觉得不妥。

金发少女的剑术，也不亚于那个男人。

她手中那柄看似毫无重量的无色之剑，纵横自如地挥舞着。她挡开男人所有的枪击，还以颜色，那剑仿佛在嘶吼着要将对方的身体刺穿。

她就像一辆重型战车。弹开所有攻击，再用有力的剑击反击。在她那如怒涛般的斩击下，本在攻击距离上占优的男人渐渐被逼得处于下风。

不知不觉间──我一直注视着那个少女。

她是个美丽的少女。但我注视的并非她的外表。不知为何……看着少女的战斗姿态，我的心就骚动不已。没错，这简直就像──。

就在心中浮现出某种珍贵之物的瞬间，那场仿佛会永远持续下去的刀剑交锋，突然结束了。男人在猛力一击后，拉开了距离。

之前时而单手、时而双手挥舞的那柄赤红长枪，他此刻静静地端着──将枪倾斜了一下。

瞬间，空气变了。

那柄赤红长枪发出鸣动。它轰鸣着，吸取着周围的魔力。

从空气里，从大地中，魔力像供品般被奉献出来。汇聚到枪上的魔力，其蕴含的神秘之强，简直难以想象。

魔力超越极限，从万物中被榨取出来。目睹这近乎神圣的景象，我明白了。

──只要那一枪挥出，一切就结束了。

就像出现在怪梦里的那柄赤红长枪。虽然形状略有不同，但它们是同类。一旦那枪爆发，猎物的心脏定会被撕裂。

那位少女骑士，或许还没使出全力。她可能拥有比现在更强的力量、速度，或是敏锐的洞察力。可这些都无关紧要。那一击根本躲不开。只要男人挥出下一击，少女必定会丧命。

紧张感紧绷到了极点。或许是被战场的气氛所影响，我的脚微微颤抖着。前方，一片枯叶落下──

「────是谁…………！！！！」

──它“咔嚓”一声，仿佛在暴露我的位置。

「糟了────！！！」

极致的恐惧化作绝望，让原本僵硬的身体终于能动了。

青色男人的目光投向了我。看到他那双赤红的眼眸，我不由得发出了可怜的呜咽。

我明白了。

那个男人的目标是我。下一秒，被杀死的不会是那个金发少女──而是我。

「呜…………！」

双脚不由自主地跑了起来。

一旦动起来，后面就简单了。连提升速度的时间都顾不上，身体从一开始就全力运转。我把自己的一切都倾注到逃跑这个行为上。

跑！

跑跑跑！！

跑跑跑跑跑！！！

根本不知道自己跑向了哪里。驱使着因恐惧而颤抖的身体的，是原始的本能。只因不想死这一个念头，我只顾着一个劲地跑。

「哈──啊，哈，哈啊，哈啊，呼…………」

恍惚间，我发现自己跑进了熟悉的校舍里。

我真傻，心里涌起悔恨。竟然特意跑进了死胡同。要是跑到校外，说不定还能求救呢。

身体已经动弹不得了。因为跑到了极限，肺部在哀鸣。

但或许正因如此，已经听不到追赶我的脚步声了。哈哈，看来是成功逃脱了──

「──喂。你倒是跑了挺远啊。」

绝望化作声音，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声音的主人是那个男人。

青色铠甲，赤红长枪。那特征分明就是刚才进行着非人道死斗的怪物。

喘不上气。

思维也停滞了。

在凝固的时间里，我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这下要死了。

「不管你刚才在干什么，都是个倒霉的小子。抱歉了──既然被看见了，就去死吧。」

不明白。

我不想明白那个男人在说什么。

死？我要死了？为什么？

陷入恐慌的思维，让我发不出任何声音。男人低头看着僵住的我，漫不经心地挥起手臂的刹那──

噗嗤。

胸口传来一阵冰冷的触感。

「咳────哈，呜」

我连动都动不了。只一次，口中吐出了血。

力气在流失。

视线开始模糊。

耳朵也听不见了。

世界的一切都在崩塌。

啊，原来如此──这就是『死亡』啊。

奇怪的是，没有感觉到疼痛。在逐渐模糊的意识中，我只知道自己的心脏被刺穿了。

我清楚。

这种世界在离我远去的感觉。在那场大火中，我曾体验过一次。

男人好像在说着什么。但我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听觉功能已经彻底坏掉了。

最后感受到冰冷的地板触感……我的意识，就在这里中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