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扬拈起一颗沙棘果放进嘴里,一股酸甜刺激着味蕾,顿时满口生津。顿时,那些颠沛流离时光中的美好记忆,一一涌上心头。
他们常常都是这样就地取材。有时在溪流中捉了鱼,就顺手采一把野葱、几片紫苏,烧成鲜美的鱼汤。
阿宏还学会了用弹弓打野鸡、捉野兔,她就教阿宏用可做调味的草药烧制,二人合作越来越和谐,常常是吃得满嘴冒油、心花怒放……
仲秋天时节,他们辗转行到豫州境内。
天气已经转凉,她和阿宏都需要添置保暖的衣物,摸摸越来越轻的钱袋,楚云扬决定去田野里碰碰运气。幸运的是,很快就被她找到一小块花生地!她开心极了,马上动手开拔!一串丰硕的花生果,带着沙土被提起,楚云扬忍不住仰天长笑:“哈哈哈,这下可有吃的了……”
笑声未歇,阿宏就过来惊奇地瞪大眼睛,道:“姐姐,这花生是没人要了吗?”
楚云扬一怔,笑语卡在喉咙里,再也发不出声音。
望着阿宏黑白分明的一双大眼睛,楚云扬咽了咽唾沫,尴尬道:“想必是有人要的,姐姐这就还回去……”
看看饱满的一粒粒花生果,还真有点不甘心,最终还是忍不住摘下两颗,其他的,仍然重埋回土里。楚云扬把其中一棵花生塞到阿宏手里,转过身,领头悻悻而去。
来到一块刨过的红薯地,楚云扬没好气的说:“这里没人要了,刨吧!”边说,边用药锄细细的翻,阿宏听话的取出自己药锄,也跟着翻找起来。半天下来,还真让他们翻到好几块半大不小的红薯,居然,还有两节粗壮的山药。
傍晚找个背风的地方,点燃一堆火,把红薯和山药往里面一埋,不一会儿,就飘出烤红薯的甜香。
云扬边吸溜吸溜的吹着被烫到的手指,一边忙着剥红薯皮红,一边还不忘数落阿宏:“你就是个读书读傻了的呆子!啥也不会,就大道理多!都不如这红薯,美味又能饱腹……”
阿宏羞赧一笑,举起烧得黑乎乎的半截山药,“姐姐,山药也能吃吗?”
“当然。”
“山药不是药吗?”
“吃你的吧,毒不死你!”楚云扬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懒得再跟他解释。
山药生着吃有点粘,烤着吃,也是美味!
深秋的时候,他们到了重峦叠嶂、巍峨雄丽的云梦山。天气越来越冷,云扬就盼着能在山上找到珍稀的药材,不然,他俩身上单薄的衣衫只怕会让他们再也看不到明年的花开!
顾不上欣赏美景,先选了一个山洞安家,然后开始带着阿宏摘山果、寻草药。辛苦了几日,居然真的让楚云扬找到了一只罕见的大灵芝!她紧紧把它捧在手心,激动得竟然流下泪来!
阿宏看她如此,吓得话都不会说了,嗫嚅了半天方道:“姐姐……”
也难怪阿宏害怕,自从跟了楚云扬,不仅再也没有挨过饿,还见狗打狗、遇蛇杀蛇!就在前不久,还把一头狼都打跑了!
从来,她楚云扬都是嬉笑怒骂间,一切如风过耳,除了梦中,从来,都不曾流过眼泪!
她捧着灵芝,又哭又笑道:“阿宏,我们的棉袄有了!再也不用担心会被冻死了……”
“怎的,还不去睡吗?”雨蝶悄悄凑过来,有点不安。
“没什么,只是心里有点着急,如此行走,只怕一个月也到不了边关,也不知道那里的疫情究竟如何了……”
雨蝶轻轻叹息一声,道:“出来几日,恨不得日日都不太平,这又赶上天气不好,也是没法子的事。”
夜空中繁星闪烁,二人一时都没有再说话,不远处传来士兵巡夜的走动声,一下一下,像是踩在人的心头。
“一直都不曾问过妹妹,鸣渊大哥与你是如何结识?”雨蝶忽然出声。
楚云扬一怔,这个,可是说来话长了。她沉吟着,不知从何说起。
雨蝶见她久久不答,星光下,清丽的容颜上蒙上一抹淡淡的哀愁。犹豫了一下,雨蝶补上一句:“如果不方便,只当我不曾问过。”
“那,要从我七岁说起了……”楚云扬却在这时,幽幽地开了口。
楚云扬从她被卖入莫家说起,慢慢说到送走文轩少爷的那一天。送殡回来,小姑凤艳寒着脸,像一尊罗刹凶神般把她领进一个工房,指着一个木头架子旁边的一竹筐棉线说:“限你今天把这一筐线织完,否则,别想吃饭!”
她当时就傻了眼,根本就不认识面前的是什么!看上面撑着半截白布,心里猜度是传说中的织布机?
正一脸错愕间,有人走进来。凤艳抢着说:“刘妈,你今天去别处上工,这些布,让这个贱丫头来织!”
她心里叫苦不迭,见都没见过,叫她怎么织?知道此刻凤艳违逆不得,只得硬着头皮说:“我不会,能让刘妈教教我吗?”
“你不会?!”凤艳一下子跳到她面前,细长的手指差点儿戳到她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她说:“不是说乡下丫头五六岁都能织布吗?你今年都八岁了,凭什么你不会!”边说边凑上来,恨不得一口把她生吞活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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