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老夫人温和一笑,“好了,傻丫头,让春杏她们帮珂儿去补补妆,今儿是你母妃大喜,可不许再让你母妃烦恼。”
“是,奴婢遵命。”春杏急忙上前,领着九公主自去补妆。
华老夫人这才睇了华容一眼,淡淡道:“容丫头也跟着去吧,多陪陪你妹妹,今儿是你姑母的好日子,莫要让她再哭了。”
“是,容儿这就去好好劝劝珂妹妹。”
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华老夫人深深的叹了口气。展开手中的画仔细看了看,还别说,画的是真好!眸光移到右下角,果然有一行特别细小的娟秀小字: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华老夫人苦笑着摇了摇头,瞧着今日这场风波,必是珂儿偷画御医的秘密被有心人瞧了去,寻机偷出这张画,专门选在生日宴上揭露,这是故意要让皇贵妃颜面无存!
以一斑可窥全豹,可知女儿在宫中日子艰难,也难怪她会遭人暗算,看来,今儿不该再将那件事告知于她,毕竟是旧伤疤,又何必急着在今日撕开?
一念至此,雍容的浅笑重新回到华老夫人的脸上,她伸手压了压发鬓,从容入席去。
再说德妃,一路愤懑,气冲斗牛的回了桂华宫,檀嬷嬷紧赶慢赶,差点就跟不上。一个小宫女躲闪不及,一头就要撞进她怀里。德妃瞧也不瞧,一巴掌掴上去,打得小宫女一下子跌出去好远。
“下作东西,连你也配挡本宫的道?”德妃骂着,怒气不歇,也不去明华殿看望女儿,气恨恨倒在交背椅上,冲着紧跟进来的檀嬷嬷嚷道:“同样膝下都只有一个女儿,凭什么她处处都压着本宫一头?本宫不服!”
檀嬷嬷急忙劝道:“娘娘息怒,咱们七公主自来孝顺,回头求皇上给选个好驸马,也是咱们娘娘的福分呢……”
“可本宫实在见不得那贱人得意洋洋的样子!明明什么都得到了,却还要装着什么都不争,虚伪!矫情!”
“娘娘且宽心,她的荣耀也不过就是仗着母家。可娘娘细想,瓦罐不离井沿破,是武将,就难免有阵亡的一日,到那时,娘娘还愁看不到她哭?”
德妃一怔,随即缓缓露出笑容,“说的也是,本宫倒是心急了些。”
正午的阳光缓缓照进桂华宫,桂花清甜的香气丝丝缕缕飘进来,德妃微微合上眼,吩咐了一声:“你亲去看看璋儿,送些本宫亲调的安神香过去,本宫稍歇一会儿,不必叫本宫午膳。”
“是,老奴这就去。”檀嬷嬷领命自去。
花厅内,宴席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轻歌曼舞之姿窈窕,丝竹之声不绝。君臣一堂笑语晏晏,融融泄泄,至晚方歇。
生日宴后,九公主思慕御医,无故殴打残害姐妹的名声便在宫中广为流传。皇贵妃气得七窍生烟,深悔自己往日总觉得女儿还小,一时间忽略了对女儿情爱上的教导。
所幸母亲临行前偷偷告知她一个惊人的消息,说那楚御医极有可能是女儿身,否则日后还不知会闹出何等丑闻。
只是,哪里有女孩家会行医的?楚御医分明就是个清隽的美少年,母亲又从哪里看出她是个女儿家?
不过,母亲既如此说,那十有**便不会错,毕竟,还是母亲见识广博,数十年清修,也更加心明眼亮。只不知,日后若拆穿身份,她以女子之身入太医院,圣上会不会治她一个欺君之罪,如此,就可惜了那样的惊才绝艳了!
“禀贵妃娘娘,德妃娘娘过来给娘娘请安。”皇贵妃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宫人进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那日璋儿不小心落水,妹妹一时情急,说了几句不得体的话,搅了皇贵妃的好日子,妹妹一直心有不安,皇贵妃大人大量,切莫跟妹妹一般见识。”才见礼毕,德妃就一改生日宴上的咄咄相逼,卑恭有礼的致歉。
皇贵妃其实早猜到是宫中流言是德妃的手笔,一来没有证据,二来她人前总是大度的站出来,一个劲儿的为九公主开脱,一副通情达理的伪善模样,如今,见她又做出如此姿态,只恨得暗中咬牙,面上却淡淡一笑,“也是本宫素日里太过纵容之过,才养成了珂儿横蛮娇纵的性子,璋儿落水,珂儿难辞其咎。所幸璋儿身子无甚大碍,妹妹也可安心了。”
德妃垂眸,敛去眼底的憎恨,又闲话了两句,起身告辞。
皇贵妃不动声色的望着她一步步走远,轻叹一声:“怎就不能安生过日子呢?”
玉嬷嬷朝德妃的背影啐了一口,“呸,处处都想跟咱们娘娘比,也不怕想瞎了心!”
“罢了,如今咱们凝香苑就是活靶子,日后要更加小心谨慎才好。”皇贵妃揉揉额角,又叹道:“好不容易等到母亲进宫,却因这么一闹腾,竟没能说得上几句话。”
“娘娘宽心,老夫人临去特意嘱咐了奴婢一句,说来日方长,让娘娘不必着急。”
“说的也是,那么多年都等了,也不差多等几日。”
玉嬷嬷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倒是那七公主,奴婢瞧着不是个恳省事的,娘娘还需留意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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