薪纪元：千秋劫 第286章 无双对决

轰隆隆——！！！

两股力量悍然对撞的中心，并非简单的爆炸，而是形成了一个吞噬光与声的奇异奇点！紧接着，无法形容的能量风暴呈环形向外疯狂扩散！白门楼的城墙、垛口、旗杆……一切有形之质，在这风暴中如同沙堡般粉碎、气化！下方扭曲的下邳城景象被彻底抹平，露出后方混沌翻滚的虚空！

禽滑素被这股风暴狠狠掀飞，撞在远处一段尚未完全崩塌的城墙上，鲜血狂喷，视野模糊，只能死死抓住墙体，不让自己被卷走。她努力睁大眼睛，望向那碰撞的核心，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担忧与一丝渺茫的期盼。

奇点之中，是意志与力量最直接的绞杀！

林煜的“悲愿突击”与吕布的“纯粹毁灭”如同两条太古巨蟒，相互撕咬、侵蚀、湮灭！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意志洪流在对方那绝对的力量面前，正以惊人的速度消耗、崩解！【虓狂】业债在极致的力量对冲中被引动，暴戾的毁灭**试图反噬他的心神，却被他那“以武为敬”的纯粹信念死死压住，反而化作了一往无前的燃料！

他感受到了吕布那毁灭意志中的疯狂、孤独、以及一丝……隐藏在疯狂最深处的，对这场“真正对决”的满足！

‘来！再来！更强的力量！’吕布那非人的意念在碰撞中咆哮。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林煜以意念回应，他的突击洪流如同钻头，拼命向着那毁灭光束的核心钻探，‘用毁灭来填补虚无？！这就是你‘天下无双’的答案？！’

‘吼！！！无双！唯有无双！’吕布的意念更加狂暴，毁灭光束的力量再次飙升，将林煜的洪流逼得节节后退！

林煜的身体在现实中剧烈颤抖，七窍中流出的不再是鲜血，而是带着光芒的能量液！他的身体正在从内部崩解！但他眼神中的火焰却燃烧得更加炽烈！

不能退！

这是最后的敬意！也是最后的问询！

他将体内所有残存的一切，包括禽滑素渡来的生命力，包括自己对生存的渴望，对禽滑素的不舍，对未竟使命的遗憾……全部、毫无保留地，投入到了这最终的突击之中！

“吕布——！！！”他在灵魂深处发出最后的呐喊，“看看这一击！这里面，可有你苦苦追寻的——‘值得’？！”

轰————————！！！！！！！！！

最终的爆炸，终于来临！

那奇点再也无法容纳这两股极致的力量，猛地扩张、爆开！无尽的光和热， mixed with 吞噬一切的黑暗，瞬间席卷了整个白门楼，乃至更远处的记忆虚空！

禽滑素被刺目的光芒灼得暂时失明，只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抓着城墙的手终于松开，整个人被抛飞出去，意识陷入了短暂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当禽滑素再次恢复一丝意识，挣扎着抬起头时，光芒与风暴正在缓缓散去。

白门楼，已经消失了。原地只剩下一个巨大无比、边缘还在不断崩塌的虚无深渊。

在深渊的上空，两道光影遥遥相对。

一边，是【无双虓魅】吕布。它周身的煞气黯淡了许多，那柄方天画戟上甚至出现了几道细微的裂痕，黑炎也变得微弱。它静静地悬浮着，那双煞气核心凝聚的“眼眸”，不再充斥着纯粹的毁灭，而是充满了某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茫然。

另一边，林煜的身影如同断翅的鸟儿，正缓缓地从空中坠落。他周身的光芒彻底消散，身体残破得不成样子，气息微弱到了极致，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消散。但他脸上，却带着一种平静的、近乎解脱的神情。

他倾尽了所有，发出了至强的一击。他给予了吕布所渴望的、最高规格的“认可”与“回应”。他叩问了那被囚禁的灵魂。

他，做到了。

禽滑素强忍着剧痛，挣扎着向林煜坠落的方向爬去。

而空中，【无双虓魅】吕布，缓缓地抬起了“手”，看着自己那布满裂痕的画戟，又看向坠落中的林煜，那茫然的意念，在虚空中缓缓回荡：

“值得……吗……？”

林煜的身体如同凋零的落叶，向着虚无的深渊缓缓坠落。他残破的躯体内，力量已彻底枯竭，意识在光与暗的边缘浮沉，唯有一股不屈的意志，如同风中残烛，仍在微弱地跳动。

空中，【无双虓魅】吕布凝视着自己手中那柄布满裂痕、煞气黯淡的方天画戟，又望向坠落中的林煜。那团翻涌的煞气核心中，极致的茫然如同潮水般蔓延。林煜那倾尽所有、融合了理解与悲悯的终极一击，像是一面无比清晰的镜子，将它那建立在纯粹毁灭之上的存在意义，映照得如此空洞、如此……可笑。

“值得……吗……？”

“吾之武艺……天下无双……”

“为何……为何依旧……空虚……”

它的意念不再狂暴，而是充满了破碎的呢喃。那困住它的力量囚笼，在那面“镜子”面前，第一次显现出了清晰的栅栏。

就在这时，坠落的林煜，在那无尽的黑暗即将吞噬他最后意识的刹那，用尽灵魂最后的一丝力气，将一道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意念，如同最后一颗火星，投向了那茫然的虓魅：

“武力……非为囚笼……”

“心……方为枷锁……”

“奉先……该……醒了……”

这声呼唤，不再是攻击，不再是诘问，而是一声轻轻的、仿佛朋友般的提醒。它穿越了力量的余波，穿越了煞气的阻隔，精准地触碰到了那被冰封在虓魅核心最深处的一缕……属于“吕布”的本源灵光。

几乎在这道意念抵达的同时，下方虚空中，因极致碰撞而能量紊乱的区域，一丝属于赤兔马的、微弱却纯净的悲鸣，仿佛跨越了时空，幽幽传来。那是并州草原的风，是纵横天下的伴，是早已被煞气掩埋的、最原始的羁绊。

“锵——！”

一声清脆的、如同琉璃碎裂的鸣响，自方天画戟上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