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立!”
随着管教的喊声,大食堂里面的120名劳改人员全都立正站好。
“十分钟休息上厕所时间,帮厨组上完厕所后赶紧去后厨帮忙!其余以小组为单位为继续清理积雪!要做到院区内不见积雪,园区外道路通畅!”
“一小时后各组带回!吃晚饭!”
冬天的黑省天短,讲课到下午4点就结束了。
农场是按照部队的编制排下来的,闫解成所在的是一个连队的编制,所说的小组就是一个班。
这个劳改连队一共10个班,每班12人。12个人同吃同住同劳动。
闫解成所在的小组,分到的任务是连场门口那条路的清理工作,要清理到能让团里的卡车能通过的宽度才行。
干活的时间过得很快,尤其是不能偷懒,不能耍滑的活计。
晚饭跟中午一样,还是白菜汤,窝头,只不过窝头变成了一个!
吃完饭,带回到监舍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多了。
但是并不是说你回来了就可以躺在那休息了,需要自己烧炕,生炉子。
“闫解成,麻利点,干净的,先把炉子生好,再去抱柴火烧炕!磨磨蹭蹭的你以为你还是在你杏儿妹妹肚皮上呢!”
“哈哈哈哈哈,也许是春桃妹妹!哈哈哈哈!”
“快点的,我告诉你啊,闫解成,你今天要是再弄得满屋子都是烟,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丫的!”
双河农场在黑省,但是这是四九城的飞地,里面关押的也全是在四九城犯事的人。
闫解成监舍12个人有8个都是四九城人,地地道道的!
指挥闫解成干活的人曾经是个敲闷棍的,姓毕,叫毕建福。
有一次晚上路边做业务,敲到了一个便衣头上,关键的关键人家这个便衣的单位名称里面有个参字!
然后当场就被人摁那了,老大一把手枪直接顶脑门子上,在某个不知名的小黑屋里头一直回忆到接生婆是用哪只手剪断的脐带!
同时祖宗好几代都被人查了个底掉,发现就是眼瞎,不是特殊业务人员,直接就签了一张劳动改造5年的通知单扔到这来了。
因为送来的部门不一样,或者说这小子嘴上功夫了得,吹的是天花乱坠的,毕竟见过世面,跟真正的特科打过交道,再加上手里头有两下子,就成了这屋的号长。
倒也不是欺负闫解成,这是新人毕竟之路不是,闫解成范的事,这屋子里有四五个一模一样的。
只是闫解成来得晚,也是倒霉催的,大西北严重缺人,秋天以后哪怕是判两年的都送大西北了,以前都是两年以下清河农场,二到五年双河农场,五年以上的才送大西北。
所以,到现在了闫解成还是最小的,关键是这屋还满员了,要到明年秋天才能有人放出去腾地。
“是,福爷,您放心,今天晚上生炉子的引柴我昨晚上就放在炉子边上烤干了,绝对不会冒烟的!”
闫解成手脚麻利的走到炉子边上,然后傻眼了!炉子边上干干净净的,啥也没有!
“奥,你说的就是立着放的那几块木头棒子?早晨起来尿尿,我看见火不旺让我给扔里头烧了!”
毕建福一脸坏笑的说!
“赶紧的,出去拿柴火去!你是想冻死我们大家伙吗!”边上一个汉子一脚踢在了闫解成的屁股上。
忙忙活活差不多有十分钟,砖垒的炉子终于烧起来了,炉子边上也整齐地码好了最少能烧到半夜的木头块。
闫解成看着围在炉子边上的十一个人,轻叹了口气,又赶紧出去抱玉米秸秆,这些玉米秸秆是厂里牲口棚的大牲口吃过剩下的,上头还有牛粪马尿啥的呢。
农场的监舍全是北炕,因为没有锅台都是在房子一侧的一间棚子里烧炕。
闫解成出了监舍,浑身打了个冷战,快步跑到东山墙的窝棚里,窝棚的四面是用木板子钉的,顶是铁皮的。
有前辈用泥巴把木板子之间的缝隙都堵好了,但是也仅仅是能挡住风。
窝棚里有剩下的柴火,闫解成一股脑塞进炕洞里赶紧划火柴点火。一直过了有十几分钟,窝棚里面才算是不那么冻得慌了,但是也仅限灶火门这附近。
用一块稍微干净的棒子叶擦了擦手,闫解成出去抱柴火,这炕要烧上最少半小时以上炕梢那边才能热上来。
这个活是目前最难受的,因为你要一直在外头守着,隔一会出去抱一趟柴火,最后还要把炕洞里塞上几大筐大半干的碎秸秆对牛粪什么的,才能保证那个炕这一夜都有温度。
一整套活干完,等闫解成进屋的时候,屋里大部分人都已经躺下了。
不用感觉不可思议,那时候东北以及西北的大部分劳改农场都这样,甚至于在新疆的劳改农场,劳改犯直接就跟农场职工还有当地农民一起干活,有时候你根本分不出来哪个是劳改犯!
这个季节的双河农场也这样,带回监舍以后,只要在十点之前灭了灯就行了,其他的比较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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