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总部地下三层的特殊隔离审讯室外,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单向玻璃背后,何月山、周倩,以及安全部门的负责人杨大校并肩而立,目光聚焦在室内那个面色灰败、眼神却依旧残留着一丝桀骜的埃文·桑德伯格身上。
抓捕行动干净利落,没有引起任何骚动。埃文被迅速从研发区转移至此,他身上所有个人物品已被收缴,连衣物都换成了特制的无口袋、无夹层款式。这间审讯室本身就是一个高度屏蔽的信息孤岛,彻底断绝了内外通讯的任何可能。
“常规的审讯手段,对这种受过严格反审讯训练的专业间谍,效果恐怕有限。”杨大校声音低沉,带着军人特有的沉稳,“他们的大脑就像上了多重密码锁的保险柜,撬开需要时间和特殊工具,而且很可能触发自毁程序。”
周倩点了点头,看向何月山:“我们掌握了他窃密行为的铁证,包括带水印的数据包、加密外传的记录,甚至‘镜渊’系统记录下的他所有操作行为的完整日志。但这些只是‘罪证’,我们需要的是他脑子里的东西——温斯顿‘冥河计划’的完整架构、其他潜伏的‘暗子’、以及他们针对‘伏羲’和‘磐石之心’的下一步具体行动方案。”
何月山的视线没有离开埃文,他似乎在审视着这个对手,又像是在透过他,凝视着远在苏黎世的那个阴影。“强攻硬取,非上策。而且,我们时间有限。温斯顿发现‘幽灵’失联,必然会启动应急方案,或派出新的棋子,或改变攻击策略。”
他顿了顿,转向周倩和杨大校,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既然我们搭建了‘镜渊’这样的舞台,何不把最后一场戏,也放在这个虚实交织的世界里演完?我们要让他‘主动’带我们去看我们想看的东西。”
一个名为 **“心镜迷宫”** 的终极审讯方案,在何月山的授意下迅速成型。这个方案的核心,不再是物理或心理的压迫,而是利用“伏羲”强大的模拟能力与埃文自身的认知惯性,构建一个他无法分辨真假的“认知牢笼”,引导他在“自由”探索中,暴露所有秘密。
审讯室内,埃文保持着沉默,内心却在飞速盘算。他在评估对方的底线,思考着如何用最小的代价换取生存,或者至少是传递出警告信息的机会。他坚信自己受过训练的心智能抵御任何拷问。
这时,审讯室的门开了,进来的不是表情严肃的安全人员,而是一位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看起来像技术分析师的中年男子(由“伏羲”模拟生成的形象,通过全息投影呈现)。他手里拿着一个战术平板,语气平和,甚至带着一丝技术人员的耿直。
“桑德伯格先生,” “分析师”开口,没有威胁,只有陈述,“我们截获了你外传的数据包。不得不承认,你选择的侧信道攻击方式非常精妙,几乎绕过了我们百分之九十的传统监测。可惜,你触碰的是‘镜渊’生成的数据。”
埃文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但脸上依旧保持镇定:“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的所有工作都是正常的研发调试。”
“分析师”没有争辩,只是在平板上操作了几下,将屏幕转向埃文。上面清晰地展示了两组数据流对比:一组是埃文实际窃取并外传的、带有“镜渊-阿尔法”水印的数据;另一组,则是“镜渊”系统记录下的、埃文在沙盒中测试时,“伏羲”模拟反馈给他的、未经污染的原始“蜜罐”数据。两者在关键参数和逻辑路径上存在着细微却致命的差异。
“你的攻击基于A3接口的缓存延迟模型,”“分析师”继续用平铺直叙的语气说道,“但‘镜渊’反馈给你的延迟数据,是基于一个虚构的、负载高了15%的虚拟核心。所以,你构建的窃密算法,从基础上就是偏离的。你传出去的,是一堆精心烹制的‘数字垃圾’。”
埃文的脸色终于变了。技术上的失败,尤其是被对方如此清晰、如此轻描淡写地指出根基性的错误,对他这种顶尖技术人员的骄傲是致命的打击。这比任何**惩罚都更让他难以接受。他开始怀疑自己过去几周的努力,是否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对方的算计。
“这不可能……”他喃喃道,试图找出对方话语中的漏洞,但那份详尽的数据对比,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他自信的气球。
“分析师”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投放“认知炸弹”:“我们还注意到,你似乎对那个标记为‘伏羲-量子混合计算核心调试’的服务很感兴趣。你于本月7号、11号、14号凌晨,分别尝试了三种不同的端口扫描和协议探测手法。很遗憾,那同样是一个‘镜渊’节点,我们称之为‘海市蜃楼’。”
屏幕上又切换出新的证据,展示了埃文每一次探测,以及“伏羲”如何模拟响应,甚至如何“诱导”他进行更深层次探测的完整交互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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