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帮总部的议事大厅。
长条会议桌两侧,坐满了帮派的核心头目。这些在燕南跺跺脚都地动山摇的大佬,此刻都一声不吭,连面前的茶杯都不敢碰。
主位上,秦岚一身黑色劲装,坐在她父亲的虎皮椅上,脸色冰冷。
她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没人敢和她对视。
“大小姐。”
一个沙哑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是副帮主鬼叔。他皮包骨头,颧骨突出,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阿武的事,我们都很难过,他对帮派的忠心,大家有目共睹。”
他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但是,现在人赃俱获,警方那边咬死了是铁案。斧头帮帮主王洪也放话了,三天内不给个说法,就要跟我们全面开战!”
“大小姐,阿武是你的心腹,我们都清楚,可他现在已是废了。”
“为了一个废人,为了那点所谓的‘清白’,让整个黑龙帮跟着陪葬,跟斧头帮血拼到底,这买卖,不值当!”
“没错!”
鬼叔话音刚落,他身旁一个胖元老就猛地一拍桌子,唾沫横飞。
“现在外面已经乱套了!西城区的场子被砸了三个,东街的酒吧也被烧了!再这么下去,咱们几十年的家底都要被败光了!”
“大小姐,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把阿武交出去平息斧头帮的怒火,跟他们和谈,这是唯一的出路!”
“交出阿武!平息战火!”
一时间,鬼叔那派的人纷纷叫嚷起来,议事大厅顿时乱糟糟的。
“放你娘的狗屁!”
一声怒喝炸响。
战堂的副堂主,一个络腮胡壮汉猛地拍案而起,一双眼睛血红。
“武哥绝不可能贩毒!这他妈就是有人栽赃陷害!”
“你们这群贪生怕死的软骨头!兄弟还在号子里受罪,外面的弟兄在为帮派流血,你们脑子里就只想着跪地投降?!”
“你骂谁软骨头!”
“就骂你们!”
两边的人马瞬间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动手。
秦岚看着眼前的混乱,胸口发闷。这就是她要接手的帮派,这就是她父亲的左膀右臂。大敌当前,内忧外患,他们不想着揪出内鬼,为兄弟洗刷冤屈,反倒逼着她砍掉自己的胳膊!
“够了!”
秦岚一声冷喝,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
她站起身,视线直直盯在鬼叔脸上。
“我再说最后一遍,阿武是冤枉的!这背后,是阴谋!”
“只要我秦岚还坐在这张椅子上一天,就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为帮派流过血的兄弟!”
鬼叔垂下眼皮,遮住眼底的讥讽。
“大小姐,话是这么说,可证据呢?”
“没证据,您说的这些,都是空话。”
证据……
秦岚的手猛然攥紧,指节泛白。
这两个字,像两根针,扎进了她的心口。
她没有证据。
……
半小时前,办公室里。
秦岚拨通了市局一位副局长的私人号码,那是她父亲留下的人脉之一。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是岚丫头啊。”对方的语气很客气,但透着疏远。
秦岚开门见山,说明了阿武的情况,请求对方通融,让她见阿武一面。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岚丫头,不是叔叔不帮你。”对方的声音变得严肃而冰冷,“这次的事,是上面亲自督办的。人赃俱获,从他车里搜出来的那包毒品,纯度极高,分量巨大,已经是铁案。”
“铁证如山,谁也说不上话。”
“你……好自为之吧。”
“嘟——”
电话被干脆地挂断。
秦岚握着冰冷的手机,一股寒意从心底冒起,让她浑身僵硬。
铁证如山……
这条路,被彻底堵死了。
……
“大小姐!大小姐不好了!”
就在议事厅内气氛僵持之际,一个小弟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满是血污。
“斧头帮……斧头帮的人疯了!他们集结了三百多号人,正在猛攻我们北郊的货运码头!”
“守在那的兄弟们……快顶不住了!”
这个消息,像一颗炸弹,在所有人耳边引爆!
货运码头!那是黑龙帮最重要的财路,是整个帮派的命脉!
“听见没有!大小姐!”
鬼叔猛地站起身,用一种痛心疾首的语气嘶吼。
“这就是你一意孤行的代价!再不做出决断,黑龙帮就要完了!彻底完了!”
元老们人人自危的嘴脸,外面不断传来的火拼伤亡报告,电话里那句冰冷的“铁证如山”……
所有的压力,像山一样,朝着秦岚一个人压了过来。
她像是被逼到了绝路。
孤独,无助。
一种从未有过的疲惫和茫然,淹没了她。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
就在这片混乱和绝望中。
秦岚的脑海里,毫无征兆地,闪过了一张脸。
一张总是挂着几分懒散,几分戏谑,看似不着调,却又无比可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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