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宁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这几年的点点滴滴都在真人眼中。
所幸一直以来,自己都还谨守修道人的本分,一心修行,并未倚仗本事胡作非为,否则就算真修行有成,也绝入不了师父门墙。
马奇又道:“本来师兄此来,一是师父怜惜你修行不易,怕你压力过大,被邪教之人损了修为、道基,二来也是要借我手收回玉锁金关诀,免得那梅道人胆大包天,自己偷学了本门法诀还不够,万一将此中奥妙泄露出去,却是师弟你的罪愆了。”
路宁十分惶恐,连忙跪下,隔空向温半江真人叩头谢罪。
马奇也不阻止他,待他谢罪过了方才继续道:“我虽然在成京多日,却不曾对这梅道人动手,还是想引得你自家去灭了这祸患,日后在师父面前也有话说。”
“不想今夜偏有人不照着我当日所想,把梅道人提溜到了你的面前,总算还是你亲自动手将其斩杀,身上东西与玉锁金关诀不至于旁落,若非如此,我也容不得他弄鬼。”
“敢问师兄,究竟是何人把梅道人拿住的?是十方观哪一位仙师?”
路宁听得越发糊里糊涂,马奇师兄对自己的好自然毋庸置疑,但其中另有其他人搅扰,居然会把梅道人送来与自己杀,却又不知道为何了。
马奇将头一摇道:“不是十方观,我也不知此人名姓,不过你也见过他,便是昨夜前后脚跟我一起到太元祠借宿之人。”
“他不曾遮掩跟脚,故此被我看出乃是北溟派的传人,魔功修为高深,应当还在我之上。”
“此人昨夜运用神识灵觉窥探你与同伴时被我发现,又巧逢大雪山磐石峪昆昙上师的弟子也在一旁,故此夜间不曾动手。昨日早间那青城弟子来为难你,还是此人在太元祠内略微展露气息,吓走青城弟子。”
“啊,原来如此,怪不得那青城派的道姑突然间就走了,我还以为她是顾忌门户法度森严的缘故,想不到居然是北溟派弟子在其中弄鬼。”
路宁这才惊叫一声,明白了清晨所发生怪事的由来。
马奇继续道:“我本道他这魔头转了性情,却不想戒轮寺法会期间此人又忽然发难,劫走了你那位同伴,我因着他目标不是你,故此只出手示威,未作阻拦,昆昙上师弟子亦是棋差一着,故而被他得手。”
“今夜他又来你窗外窥伺,还把梅道人塞将进去,师兄我连忙过来看看究竟,结果此人法力不俗,立刻便发现我在旁守护,故而冷哼一声就走了。我见他并无恶意,也就未曾阻拦,反倒是一时兴起,试了试你的剑术……”
说到此处,马奇突然想起掌中的丹朱剑丸,连忙将其还给路宁,并伸手挠了挠自己蓬松的头发,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
“嘿嘿,北溟派虽是魔教,但也是世间大派,此人行事如此古怪,当有别的缘故,你那好友必定没有性命之忧,甚至连梅道人应当也是他顺从你那好友之意,特地抓来送给你处置的。”
路宁只听得咋舌不已,这才知道昨夜三人连番借宿太元祠者各怀缘故,却全都是难得一见的高人。
自家师兄马奇出身紫玄山,大雪山磐石峪昆昙上师据说学贯法、有两宗,乃是佛门中第一流的人物,他的弟子修为可想而知。
劫走薛峙之人则更加厉害,居然是北溟派弟子,果然魔焰滔天,难怪甫一展露气息便吓走青城弟子。
要知道道魔九大派中,北溟派声势还在排第七的青城派之上,位居第四,北海长夜岭师灵峰北溟魔宫之中高人无数,便是紫玄山和磐石峪两家加在一起也难以比拟。
路宁一想到居然有如此一位魔头在这一日一夜间窥探自己,虽然明知道师兄在侧,那人似乎因着薛峙的关系也无什么恶意,但北溟派魔名实在太盛,因此也不免背后微微生寒。
但是薛峙毕竟落入魔教之手,虽然师兄马奇说并无大碍,路宁心中到底有些牵挂。
“原来此人竟是北溟派的高人!也不知他与梅道人何仇何恨,掳劫我这薛道友又是为何……师兄见识广博,不知可有眉目么?”
马奇摇了摇头,“本门与北溟派素无交情,我与这一脉的弟子也没打过交道,好在北溟派虽是魔门一脉,行事却不似其它几脉魔教那般偏颇诡异,我猜你那朋友当是与魔有缘,不至于有大的凶险”
“至于他与魔教弟子之间怎么有缘,就不是我所能知了。”
路宁闻言不免长长一声叹息,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马奇又道:“师弟,这薛峙的事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凭个人缘法了,倒是我此次出山时日不短了,你还是快些与我一同回山,免得劳烦师父他老人家久侯。”
“这……小弟与劫王教、十方观这边还有些手尾未完,要不还是稍等两日,处理了此间事再走如何?”
“此中事我已尽知,不过是中土佛门中常见的争衣钵公案,灌顶传法之类罢了,以你如今本事,想要插手也不能够,还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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