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蛮军见阳关西南狼烟燃起,攻势更猛,乌木罕也再度现身,他这次却没有去攻打城墙,而是手持大棍直冲蛮营正对方位的城门,挥棍猛击大门。
他膂力也不知有多大,几棍下去,便砸得偌大城门震颤不已,仿佛随时都会被攻破一般。
“真人,此人力大棍猛,城门恐难支撑!”
楚王见状急道,路宁会意,便令牛玄卿护住楚王,自己则纵身跃下城头,挥袖扫开围过来的普通蛮兵,抽出如意宝刀在手,直扑乌木罕。
“你这蛮将,居然再次来犯,今日贫道便再来会你!”
乌木罕听得脑后风响,猛回头,见是路宁,顿觉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狠厉,当下不言不语,直接挥棍便打。
路宁展开白猿身法,避开棍势,宝刀直刺乌木罕心口,两人二度交手,刀光棍影交织,气劲四溢,将周围试图靠近的蛮兵纷纷掀翻在地,非死即伤。
与此同时,右翼山岭也传来战报,秦商部亦遭遇袭击,敌方狼骑借助山势,往来奔突,梁军阵脚大乱。
所幸秦商临危不乱,亲自顶在战线最前,他修为“不俗”,刀法厉害,麾下兵士也自效死,这才拼着死伤惨重,拦住了这些可怕的敌人。
一番惨烈无比的激战下来,右翼狼骑在丢下过半尸体后,终究未能突破梁军凭借地利与甲马大力符构筑的防线,不得不带着残兵败将,狼狈后撤,遁入深山。
左翼袁飞也是一般,他的修为比秦商所能表现出的更高,血战之中尽展先天高手之威,六口飞刀宛如急电惊雷,在狼群之中回旋飞斩。
以他为箭头,无数梁军勇士趁机仗着符箓之力猛攻,结果打得狼骑节节败退,死伤狼藉之后不得不逃往深山。
此战梁军成功击退狼骑,虽然伤亡惨重,左右翼折损了不低于三千将士,却也斩杀了过半狼骑,并且彻底阻断了这支奇兵的作用。
待到狼骑逃走,蛮军的士气也泄,乌木罕眼见得斗不过路宁宝刀,身边蛮兵也自越来越少,于是不得不卖了个解数,暂时逼退路宁,随即倒拖大棍而走。
路宁心知此人并非北蛮入侵的核心人物,若是盲目追袭,万一秦无殇所言那个身怀五境法力之辈突然出手,自己只怕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因此权衡之后,并没有盲目追击,不得不任其离去。
接下来数日,蛮军与梁军在阳关下展开了拉锯战,每日都有激战,狼骑也不时从山岭中杀出,与守军及游哨纠缠,两方互有胜负,只是不住消耗,却谁也无法一举奠定胜局,战事由此陷入了僵持。
路宁虽偶尔助战,但心内却一直怀着隐忧。
他此番来到边关,便是为着对付那些来自极北大草原之人,乌木罕虽然力大无穷、刀枪不入,能在战场上十荡十决,那驱使狼群之人手段也诡异非常,但路宁却都不甚放在心上。
唯有大梁边报之中所言那能呼风唤雨、兴云布雾的草原妖人,方才是他心中最为担忧忌惮之人。
要知道根据大千录记载,极北大草原上拥有此种法力的,只能是精通萨满术之辈,能通天地,唤风雨,驱鬼神,其术与中土道法迥异,威力莫测。
非但如此,在大草原上,萨满通常亦是地位最高、智慧最深之人,即便不是部落中的唯一主宰,也多与部族之王共治一方。
这样的人物,比起乌木罕、驱使巨狼之辈威胁远大,故而路宁一直小心翼翼,便是对上乌木罕,也都是被动应战,从不敢全力以赴,就是怕秦商所言那个五境中人就是草原上来的萨满,暗中伏下什么诡计。
这一日蛮军又来,楚王急令守军备战,路宁登城观阵,但见蛮军阵中号角如雷,人马如潮,器械如山,居然比先前几日声势更大了数倍,几乎是倾巢而动了,直扑阳关城墙而来。
路宁正疑惑间,忽见天地色变,乌云聚集,黑压压几乎要触到关城之上,却怪异之极的只在阳关附近笼罩,蛮军那边却依旧是阳光灿烂、天地明朗,形成极其诡异的对比。
楚王惊道:“今日天象何以如此怪异?”
路宁早已将神识如水银泻地般散开,直入头顶那浓密的乌云之中,随即面色凝重对楚王道:“此非是天生之云,而是强拘水气凝就,必是有妖人作法!”
原来路宁自从清河观雷之后,对天地气机亦有几分敏感,此时神识一触,便发现笼罩在阳关之上的乌云颇有古怪,似乎是被一股古怪的力量强行控制凝聚一般。
不待路宁想出破解之道,云中水气骤然爆发,暴雨如天河决堤般倾泻而下。
这雨来得实在太快太猛,而且只在阳关城头倾泻,守军睁目难视、弓弦尽湿,更兼城头积水没踝,行动艰难,礌石檑木等尽数湿透,金汁毒药等也被水冲坏,一时间,城头守军阵脚大乱,人人狼狈不堪。
反观关外蛮军所在之处,竟是滴雨未落,蛮兵们见得此景,如获神助一般,瞬间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并且趁着梁军混乱之际,扛着无数云梯,如同决堤洪水般疯狂地冲到了城墙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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