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路宁动作虽快,却还有动作比他更快的。
秦无殇刚巧负责守着相邻一处的城墙,他正指挥属下放箭,猛见到此人如此张狂,目中无人,虽然本不想太过为大梁出力,却又看不惯这个乌木罕的做派,于是暗运七杀刀诀,凌空劈了他一刀。
这一道刀气无形无迹,绕开人群直取乌木罕前心,谁知乌木罕似有所觉,用左臂随手一格,两股气劲相撞,乌木罕居然若无其事,完全不把这一刀当成一回事情。
秦无殇却是身形微晃,面露讶色。
他这缕刀气虽只用了三成功力,却远比前些时日与路宁拼斗时动用的魔气更多,一刀下去,按理说便是铁打的人也该裂开,没想到竟被对方纯以肉身之力随手化解,连兵器都没有用上。
那乌木罕果然精通极北大草原上的祖灵之术,虽然不识七杀刀诀的奥妙,却隐隐发现了刀气的源头,抬头左右一张望,便将目光锁定在了秦无殇身上,不由面露狰狞之色,怒吼一声,竟双足发力一跃而起,如大鸟一般扑向了秦无殇。
附近梁军窥得机会,长矛利箭如雨点般袭来,乌木罕不闪不避,任矛刃箭尖及身,却发出叮当之声,根本不能伤其分毫,反而被他大手一挥,将十数名军士扫落城下。
秦无殇知道此人目标正是自己,又见自己属下被杀,心中也自有气,于是毫不迟疑的挥刀迎上,两人在城头战作一团。
他此刻面对强敌,顾不得隐藏实力,将七杀刀诀运起,一时间刀光闪烁,气劲四溢,敌住了乌木罕这个怪物。
路宁纵剑光转瞬便至切近,落在人群中观战,只见乌木罕力大棍猛,每一棍皆引动天地元气,肉搏之能甚至堪比昆伽以香火愿力灌注的虚幻佛身,那秦无殇刀法古朴大气,七杀刀气凌厉凶横,明明招法远在敌人之上,却硬是被乌木罕的蛮力逼得连连倒退。
转瞬之间二人便战至三十余合,秦无殇眼见若不动用真实法力,实在难以招架乌木罕的大棍,于是忽地使个虚招,抽身退开三丈,朗声叫道:“好厉害的蛮子,本将不敌你也,不知你是北蛮哪一部的高人?”
乌木罕也不知眼前人的真实本领,只顾着猖狂大笑道:“我乃勐合格日乐大王座下侍者乌木罕,特来取尔等中土人性命!”说罢又挥棍攻来,棍风呼啸,势不可挡。
秦无殇暗运魔功,眼中紫芒一闪,一刀挥出,刀势陡然凌厉数倍。
乌木罕识得这一刀的厉害,不敢硬接,侧身闪避,刀气过处,城墙垛口已然被削去一大片。
“好刀!”乌木罕见状面色微变,“中土人中还有这等高手?这一刀可比先前的刀势厉害多了。”
然而秦无殇挥出这一刀逼退了乌木罕之后,便往人群中一退,大声嚷嚷道:“这蛮子厉害,众军随我一同后退,此人还须得楚王殿下或者清宁真人才可应对。”
路宁御剑而来的声势不小,如何能瞒得过秦无殇去?他此言一出,路宁心下便自明了,这是秦无殇不愿意暴露身份,也不想为大梁出太多力,所以把强敌让给了自己。
“也罢,我身为朝廷仙官,遇上此事却是不好坐视,刚好试试这极北草原上的秘术到底有何稀奇。”
当下他长啸一声,纵身从人群中跃起,如意宝刀从袖中滑出,却没有用出御剑之术,而是握在手中,一刀劈向了乌木罕的头顶。
路宁这一刀看似朴实无华,实则暗含白猿剑诀水中探月之精要,刀势飘忽不定,让人难以捉摸。
乌木罕其实并不精通武艺,全仗着体内祖灵之力,本身则久经沙场,搏杀之能已深入骨髓,当即提前觉出危险,将镔铁大棍横架相迎。
刀棍相交,竟无金铁之声,反似春雷闷响,一股绵韧劲力透棍而来,震得乌木罕虎口发麻,不由“咦”了一声,面上轻蔑之色稍敛。
“中土人里居然也有这般好的刀手,你的刀法不如刚才那小将,不过气力却比他大的多了。”
乌木罕难得开口夸赞了路宁一句,随即狞笑挥动大棍,周身黄气大盛,那祖灵之力竟凝如实质,在体表形成一层淡淡光晕,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层金色的薄雾中。
得了这种力量的加持,乌木罕的棍法陡然刚猛数倍,但见那镔铁大棍舞动间隐有风雷之声,每一击皆有开山裂石之威,城头青砖偶遭棍风扫过便会碎裂飞溅,几个躲闪不及的军士被余波所及,当场骨断筋折,惨不忍睹。
路宁一刀震退乌木罕,试出他肉身之力果然极大,道门武学讲究以巧破力,没必要与这等人物继续硬碰硬,于是便展开白猿身法,在方寸之地闪转腾挪,无论乌木罕大棍力道如何之大,却也擦不到路宁半块油皮。
反倒是他掌中的如意宝刀,时如灵蛇出洞、专攻要害,时如江海潮生、虚实相应,刀光到处,总能精准点向乌木罕周身要害,虽然刀锋每每被祖灵之气所阻,伤不到他的肉身,但刀上蕴含的真气却也逼得乌木罕不得不回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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