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商表露出来的修为不过练通了两百余处穴道,在军中算得上好手,却也不是顶尖。
然而路宁如今神识非同小可,灵觉了得,隐约觉察出此人肉身五脏六腑并筋骨精髓等都久经锻炼,再用法眼一观,这秦商神魂更是坚固之极,绝不可能只有这点点修为,显然是用了什么法门,类似紫玄敛气法一样,遮掩了本身真正的修为。
“此人倒有些意思呀……”
路宁心中暗忖,“若我法眼所见不差,他的真实修为怕是与我不差往来,已臻至四境圆满的地步,似这般人物,隐姓埋名藏于军中做一小将,所为何来?”
他虽然起疑,面上却不动声色,毕竟朝廷与军中,历来是卧虎藏龙之地,世上修行之辈,目的各异,多的是大隐隐于朝者,只要其不危害苍生,不行悖逆之事,他也不想过多干涉。
是夜,月明星稀,路宁悄无声息地自静室中遁出,身形如一抹淡烟,掠过重重营帐,直入军营深处。
只见秦商帐内烛火摇曳,隐约有人影端坐其中,路宁神识微动,察觉帐外果然设有防备的禁制,心中更添几分疑窦。
“秦将军可曾安歇?”
路宁也不是藏头露尾之人,当下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声音虽轻,却穿透禁制,清晰传入帐中。
帐内人影微微一滞,随即传来秦商的声音,“原来是清宁真人驾到,末将有失远迎。”
秦商神色如常的出来,冲着路宁抱拳施礼,举止间毫无破绽,口中问道:“真人深夜造访,不知有何指派?
路宁微微一笑,直截了当的说道:“秦将军却不必再掩饰了,贫道虽不才,却也看得出将军一身修为已至四境圆满,绝非寻常武夫。”
“只是不知将军到底是何来历,隐姓埋名潜入军中,又是所为何事?”
秦商被人道破真实修为,面色虽然未变,眼中却不免闪过一丝惊诧,随即却又恢复如常,朗声笑道:“紫玄山果然不愧是道门正宗,道友慧眼如炬,既然已经被看破根脚,在下若再遮遮掩掩,倒是显得小家子气了。”
他整了整衣冠,气息陡然一变,流露出一股浩瀚魔气,冲着路宁稽首道:“在下秦无殇,乃神魔宗内门弟子,此番潜入军中,实为历练修行,并无他意。”
路宁闻言,眼神也是微微一闪,神魔宗乃是魔教正宗、西派嫡传,虽然还及不上混元宗的底蕴,但实力也比紫玄山庞大的多,乃是货真价实的魔道名门,当下不由颔首回礼道:“原来是神魔宗的高人,贫道失敬了。”
秦无殇笑道:“我早听人说,紫玄山本代有一位真传弟子得了混元宗仙官符诏,在天京城中声名赫赫,想不到今日却是有缘一见,道友根基之深,真气之纯,乃是我生平尽见,无殇佩服之至。”
路宁亦有紫玄秘法遮掩本身修为,但他既然能看破秦无殇的底细,自身修为被别人窥破一二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
“贫道观道友身上魔气深重,不过却纯然是自家修炼得来,菁然纯粹,毫无血气孽气的踪迹,心中甚是佩服。”
“却不知以道友这般本领,还收摄爪牙、蹑足潜踪,躲在这小小军营之中听人号令,忍受诸般拘束,究竟是为何?”
秦无殇坦然道:“先前我已然说过,乃是为了历练修行。”
路宁却不肯就此放过,继续追问,“不知道友具体想修炼什么?”
秦无殇眼中寒光一闪,他表现出来的脾气甚好,言谈举止都有礼数,但其根底毕竟是神魔宗弟子,能在一方魔教之中脱颖而出的弟子,岂有等闲之辈?
因此他虽然面不改色,却暗中凝聚出了一缕刀气,于无踪无迹、无声无息间斩向了路宁的腰间。
“好凌厉,好杀势!”
秦无殇所运使的魔门刀诀其实极为奥妙,但刀气一出,路宁便已经有所察觉,弹指还了秦无殇一道阴阳离合剑气,与这一缕蕴含着无穷杀意的刀气撞在一处。
“嗤!”
一声轻微到几乎不可闻的异响在两人之间响起,那缕杀意凛然的刀气与灵动变幻的剑气撞在一处,相互侵蚀、消磨,最终竟是同归于尽,双双湮灭于无形,未曾泄露半分气机。
路宁一边体悟着这一刀之中的奥妙,一边微微颔首道:“贫道早闻神魔宗中有一门七杀刀诀,最需杀意磨砺,原来道友修行的便是这一种神妙刀法,难怪需要借军阵中万千生灵的杀气淬炼。”
秦无殇面上闪过一抹讶色,“道友见识广博,剑术也自十分出众,在下佩服。”
“本宗这门七杀刀诀确如道友所言,招数与刀诀都在其次,最重要的乃是杀意,若不想屠戮无穷生灵,便需借战场杀气方能大成……我之前这些年为着不想造孽,故此一直不得其门而入,如今恰逢北蛮犯境,却正是修炼此刀的良机。”
路宁心知他所言不虚,不过沉吟片刻,忽又道:“只怕道友也不单单是为炼刀而来,贫道师门典籍之中曾有记载,说五方魔教中都有秘法,可借生死之气、血腥之味牵引域外魔头,斩杀之后夺其本源法力化入自身,号为夺道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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