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那扑面而来的惨绿毒烟,路宁提了一口气撮唇一吹,一股至精至纯的先天真元一分为三,化作三股凝练的白色气箭,带着风雷之声,精准地撞上三条毒蟒。
气箭与毒蟒相撞,发出声声闷响,那看似凶猛的毒烟竟被这纯阳真元吹得倒卷而回,毒烟四散,虽未彻底消弭,却也近不得路宁身前三尺之内。
一时间,提箓院小小庭院之内,光华乱舞、劲气四射。
玄雷剑的漆黑雷霆与戒得的乌沉巨杵每一次硬撼,都爆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与刺目火花,气浪翻滚,震得院墙簌簌落灰。
如意宝刀的昏黄虹光灵动翻飞,与戒得那两条如毒龙出洞的金刚锁链、毗难呑的寂灭金环缠斗不休,叮当之声也是不绝于耳,火星四溅,偶有反击,便让两个番僧忙不迭的退避三舍。
路宁口中真元如箭,不断吹散毗难呑喷来的毒烟毒蟒,发出“嗤嗤”的消磨之声。
而高空之上,昆伽和尚五头八臂的怪佛之身,依旧稳坐血莲,八臂法器来回变幻,漫天邪异金雨毫不停歇,如疾风骤雨般持续轰击在路宁周身的玉素仙衣清辉之上,溅起无数涟漪光晕,发出连绵不绝的爆响。
好一场恶斗!但见空中金雨如瀑,地下刀光剑影锁链金环翻飞,只打得那小小庭院罡风激荡、烟尘四起,星火乱溅,宛如神魔战场降临凡尘一般。
路宁一人一剑一刀,独斗昆伽邪佛金雨与三大番僧,虽是以少敌多,却守得固若金汤,攻得凌厉非常。
玉素仙衣清辉流转,万邪难侵。
玄雷剑纵横捭阖,雷霆万钧。
如意宝刀变化莫测,滴水不漏。
任凭昆伽师徒如何催动邪法,攻势如潮,竟一时奈何不得这黑袍道人分毫,战局不免陷入了一种凶险万分的僵持之中。
愤愤而走的太子与两个老道,虽然已经离开了路宁身侧,却并未直接离开,而是在提箓院的门口驻足回首,凝神观战。
只见半空之中昆伽法身血光冲天,宛如神魔,三个番僧此起彼伏,呼喝不停,庭院内则是剑光杵影、刀气链风搅作一团。
虽然以他们的眼力,根本看不清楚战况究竟如何发展,但争斗之激烈,法术之玄妙,却是一眼可辨。
步四维、王建玄两人看得脸色发白,摊上清宁道人这么一个身怀超绝法力的敌人,实非他二人心中所愿。
唯一所幸的便是二人已经投入了太子麾下,他们只希望此番争斗,昆伽这个大梁三大宗师之一的绝世高人能够彻底解决清宁这个年纪轻轻,但法力高得吓人的小道士,永绝了后患才好。
杜予初则是余怒未消,犹自面沉如水,口中切齿低语,不知是说与二人听,还是自言自语泄愤。
“孤不过是看在紫玄山的面上,因此加意笼络,万料不到此獠居然猖狂若此!”
“区区一个山野道士,学了些障眼法术,就敢如此狂悖无礼,若非今日事情太多,孤定要看着他被昆伽挫骨扬灰,神魂俱灭!”
步、王两个老道心知此时太子怒火正盛,所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储君之怒也一样非同小可,故此他俩噤若寒蝉,却哪敢放肆接话?只是垂首侍立,冷汗涔涔而已。
好在很快他们便不需如此忐忑了,一个身着金色袈裟的和尚不知从何处如同鬼魅般冒了出来,正是供养和尚,向着太子合十一礼道:“殿下,东宫卫率与小僧的劫王力士已然攻入了大内,彼处大事要紧,还请殿下移驾,亲自坐镇。”
太子闻听此言,心中怒火稍泄,注意力被拉回最重要的目标上,沉声问道:“已经攻到何处了?”
“前朝已然尽数攻下,如今部分禁军死守在内外庭分际的承天殿负隅顽抗,只要此处一破,离天子藏身的明福殿便也就不远了。”
太子干笑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此时所行的弑父谋反之举到底让他感到了一丝不自在,这笑声简直有如夜枭啼哭一般难听,“楚王那边情形如何?”
“衍晦师弟传讯,说已然堵住了守拙,这小道士和两个童子想要带着楚王孤身返京,却被殿下算中,如今正被龙虎派周遥道友、衍晦师弟并本教这么多年笼络的七位四境大妖联手围住,周遥还动用了龙虎派秘传的五雷都篆伏魔大符。”
“只是守拙的法力比我们先前预想的还高些,师弟与周道友等一时半会儿却是拿他不下……不过殿下请安心,别说守拙到底只是四境,他便是立时结成道门金丹,也绝敌不过这许多高人,授首只在一两日间罢了。”
“杀不杀守拙道人无关紧要。”太子摆了摆手,眼神冰冷道:“只要楚王不能回京便好,孤这位王叔可不是善与之辈,又被封了剿逆大将军,提督各州兵权,职权委实不小。”
“况且他文武兼资,执掌天下兵权多年,门生故吏遍及一十八州,威望之隆难以估量,若是当真返京,对孤所要办的事情来说,变数实在太大。”
供养此时似乎又换了个人般,头脑清楚而灵变,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狞声道:“小僧马上传讯衍晦师弟,楚王绝不会生返天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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