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路宁却也不在意这等小节,只是暗自在心中盘算,“数月之前?岂不是我才刚刚出京,这太子就急不可耐的将昆伽和尚捧上了天?”
“如此说来,只怕当初右相参我,天子下旨令我祭祀岱岳、代天巡狩,其中也大有内情可以琢磨……”
他心中虽然千头万绪,但随即便以玄功心法慑伏,化为慧剑斩去杂念。
路宁如今已然渐渐领悟到师父令自己进入天京这个俗世洪炉之中的深意,无非是体悟红尘万丈,借以磨砺本心、修炼紫玄总纲罢了,因此把事情略一想明白,便不再萦绕于怀,更不会因此生出无名火、烦恼心。
面对善见的言语攻势,他也是毫不在意,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善见,却见这白衣和尚此时幻术被破,已然露出了本来面目,容貌虽也不俗,但明显十分苍老,起码年在五十以上。
此时他七窍之中犹自不住淌下鲜血,眼皮颤抖,双目之中全是茫然无措与迷乱,显然佛性佛心俱乱。
再看向余下三僧,与当初万寿道观斗法之时比起来,他们如今佛法修为明显高深了许多,只是路宁以正宗佛法感应,总觉得他们身上气势虚浮,仿佛空中楼阁一般。
再以法眼运足目力,与三僧逐一对视、看向他们眼神深处,却见这三个番僧各自低头,情不自禁的躲开了路宁的眼神。
只是路宁早已经趁着这一瞬间,瞥见了他们眼神深处潜藏着的一些东西。
“种下了类似皈依的种子么……这种蛊惑人心的手段,怎么倒有些像是供养和尚的路数?是昆伽自悟,还是?”
路宁对比三僧与善见的眼神,便晓得方才自己无意中一记狮子吼,似乎破掉了善见和尚心中的邪法禁制,故此他才会伤得如此之重,连神魂都十分茫然。
不过此事对这白衣和尚来说有益无害,路宁不禁在心中暗自叹道:“哎,也是一番缘法,倒要看看这和尚能不能自己挣脱苦海了,跳的出,还有日后,跳不出,便是万事皆休了。”
路宁略略运用法力,窥破了昆伽和尚以及这座金阙禅寺的一些底细之后,也就无心再滞留此地,只是看着眼前这些被迷惑了心智的百姓,他却是不能撒手不管。
因此路宁转头看向戒得和尚,淡淡说道:“戒得,贫道也懒得与你多费唇舌,你将这些人放回去,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如何?”
他虽然言辞平和,语气却十分笃定,显然不是在与戒得打商量。
戒得和尚与两个师兄弟对视一眼,然后才道:“院主,这些百姓都是本寺信众……”
不待这嘴硬的和尚把话说完,路宁已经微微一弹指,一连三十道离合阴阳剑气飞射而出,却不是盲目四散,而是两两配合,衍化为一招极精妙的剑法,唤作旋转乾坤。
这一招乃是离合阴阳剑气这路剑法本身中蕴含的剑招,路宁虽然没有正经练过这套剑法的路数,但如今剑术根底既深,一试之下却也得心应手,三十道剑气旋若飞花,变幻莫测,直逼戒得和尚面门。
戒得连忙双掌合十,一派金光从掌尖腾起,仿佛薄纱一般将自己全身罩住,一旁罗磋与毗难呑各自挥舞兵器,也要上前格挡剑气。
路宁轻轻一笑,指尖微微一动,那些剑气速度便骤然变快了数倍,各依着玄奥的轨迹飞了出去,轻松越过罗磋与毗难呑的宝杵金环,在戒得护身的摩提金光咒上激射出了无数涟漪。
“院主休要倚强凌弱,须知小僧等也不是好惹……”
戒得再度开口,没想到话才说到一半,便又戛然而止。
原来他仗着新领悟的摩提金光咒神通护身,自以为足以抵挡清宁道人的剑气,所以才嚣张叫阵、意图挑衅。
却不想戒得才刚刚分心说话,路宁三十道剑气之中骤然飞出一道黄色细丝,看去比头发丝还小还细,霎那间便从细若游丝变作数丈长的一道匹练,轻轻松松穿入摩提金光咒之中,从戒得和尚的面前一掠而过。
戒得只觉得眼前一亮,脸上一凉,深知不好,连忙仓皇后退,路宁却已经收了如意宝刀,散了剑气,施施然背过身去,往金阙寺外走去。
“若不放人,有如此眉。”
这一句话余音袅袅,戒得和尚这才幡然醒悟,用手一摸额头,却是两道眉毛已然被路宁一刀剃了个干净。
三个番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咽了一口唾沫,最终还是无奈的发出三声长叹。
戒得和尚与罗磋将无神无力的善见扶起,转去殿后不知何处救治,毗难呑则面色难看的唤来几个寺中的僧侣,叫他们把今日寺中所有召集来和自愿来的信众全部送出山门,然后金阙禅寺闭门半日。
这些和尚与信众如何纷乱暂且不提,路宁露了这一手上乘剑术,晓得戒得这些人不敢不从,方才一纵剑光出了禅寺,回自己的提箓院而去。
先前以剑气掩饰如意宝刀的刀光,也是他最近在对付赤津公手下时思路大开,临时构思出的手段,说起来依旧是叶底藏花的手段,但实际上却隐藏了更深的奥妙,便是将如意宝刀刀光缩得极小的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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