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以路宁阵法上的见识,根本不需触动也能看得一清二楚,但他如此做,却是为了给季云姑增加一些信心,免得这位混元宗的天之骄女过分焦躁,道心失衡。
果然一见路宁当真懂得阵法之道,季云姑顿时安心了不少,暗忖道:“这位路师弟剑术高明之极,却不是剑修,我又不曾见他用过什么法术,本来还有些奇怪,原来他除了剑术之外,精力都用在了阵道之上,难怪在道法上稀松平常。”
“不过阵势玄奥精微,易学难精,却又出了名的能以弱击强,路师弟弃弱取强,倒也不能说是错……”
“我依稀记得师父曾经说过,温师叔虽是炼丹大家,但是他的师父袁雪竹真人却是精通阵法,据说还十分厉害,曾有天下第一的美誉,威压道魔九派,路师弟这还真是师门渊源,底蕴比我当初想的还要深厚许多。”
季云姑这一番思量,却是终于把担忧之心略散了一些。
路宁沿着血光巡弋了片刻,似乎在推演其中的动向,然后方才来到季师姐身边,问起她先前遭遇赤津老魔被迫分开之后所发生的种种之事。
若是换了先前,季云姑出于自谦,描述起来必定有所取舍,越简略越好。
但是此时她却换了想法,路宁既通阵法,其问必有所指,故此竟是半点不曾遮掩,实实在在把如何冲闯、如何厮杀,如何来到此间的事尽数说了一遍。
路宁微微一笑,赞道:“师姐,杀得痛快!”然后便在心中默默计算起来。
过了大约半柱香的功夫,他便一拍掌道:“季师姐,你一路厮杀过来,虽然不曾破坏各处的阵眼,但将其中镇守的妖邪都杀了个干净,已然算是大损了这座魔阵的元气。”
“若依小弟先前所见,结合师姐经历,只怕这座阵势规模不小,约莫有七到九处阵眼才是。”
“不过我俩各自出手,已然将这些阵眼破坏了半数以上,无怪如今这座魔阵运行越发迟滞,许多血光郁结,想必赤津公如今虽然全力催发,此阵威力却也在逐渐垂落当中。”
“就算如此,我等又如之奈何?”季云姑听路宁说的头头是道,却不提起敖令微的踪迹,不免着急追问。
“师姐莫急,小弟已推算出此阵有三处核心阵眼,我先前已然毁了一处,另外一处按照师姐描述,虽然阵眼未破,却不是老魔巢穴。”
“因此赤津公必定就在最后一处阵眼之中,否则的话,他绝对无法从容催发阵法之力。”
“这山涧附近有三处通道,分别往不同的阵眼而去,刚好有一处可以通向最后一个核心阵眼,师姐不识阵法,就替我掩护,助小弟闯一闯这魔阵如何?”
季云姑大喜道:“路师弟尽管走,有什么敌人,都由师姐担着,便是迎头撞上赤津老魔,师姐也必定全力以赴,绝不让他伤着师弟半根寒毛!”
路宁一笑,“师姐言重了,此时事不宜迟,还请跟我来。”
说罢,他便一剑斩断了山涧转折之处的巨岩。
岩石崩裂处,现出一个黑黝黝的洞窟来,阴森森的也不知通向何处。
路宁擎剑往里就闯,白猿身法纵跃如飞,虽不如直接驾驭剑光快绝,但也远胜过人间的轻身功夫。
季云姑收了宝剑,把天罗云盖与纯阳真火环都持在手中,紧随其后而行,速度也不比路宁稍慢。
两人沿着隐隐约约的血光指引,不过片刻就迎头撞上了一片寒冰凝成的墙壁。
这冰色作血红,明显不是什么善物,路宁随手一记剑光,却也只在冰上凿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窟窿,而寒冰内里却不知有多深多厚。
“师姐,这冰乃是魔法所凝聚,想必是赤津老魔用来阻拦我们闯入的手段,你我各施手段,打破了它如何?”
季云姑闻言更不答话,纯阳真火环直接出手。
先前她第一次遇上赤津公时,不过是将这宝环套在手上,从袖中放出烈火,抵御血雾罢了。
这会儿她却是动了全力,纯阳五变神罡配合四阶中品的纯阳真火环,放出一道头尾二十余丈长、水桶般粗细的火流。
那火焰内蕴纯阳之力,外显金红烈焰,火力之猛,要不是路宁久经炉火锻炼,又曾身入阴阳灵泉,只怕连目光都难以逼视。
以季云姑一身不逊于石亦慎多少的法力,所持又是四阶法宝,这一道火流的威力可想而知,炽烈的火焰灼烧在寒冰之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刺耳怪响,蒸腾的血雾与火焰交织,化成一股股诡异的紫色烟雾。
冰壁虽是魔法凝结,终也抵挡不住混元宗的纯阳真火环,渐次消融,只是速度不如二人预想快。
路宁手中的玄雷剑不惧烈火,于是趁着季云姑火流威势正盛,一式寒电刺出,虽然并未运用剑意,剑身上缠绕的电光亦如银蛇狂舞,猛然劈向冰壁薄弱之处。
轰隆巨响中,雷光与火焰齐飞,庞大的威力硬是将冰壁凿开了一个人头大小的缺口。
季云姑得势不饶人,手腕翻转,振霄剑化作金光飞旋而去,一口气猛攻了二三十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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