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血河转作血雾之后,也一样有克火之妙用,但这血雾之中蚀元汲精的阴诡魔法,却似乎对至阳至刚的道门真火颇有忌惮,熊熊烈焰与灼热剑罡过处,浓郁血雾竟如遇克星,纷纷退避消散,发出“嗤嗤”的灼烧之声。
路宁见状立时醒悟,也将玄雷剑中的真气转为纯阳,果然效果奇佳,霎时间剑光煌煌,有如烈阳初升、光芒普照一般,剑光转到哪里,哪里的血雾亦如冰雪遇阳,迅速消融退散。
三人各施绝学,抵御住血雾之中的妖法,却听得浓稠血雾深处忽地有水声响起,哗啦啦如山崩、如海覆,一股绝大的潜力毫无征兆地自雾中汹涌而来,一下冲在了三人护身的宝光、剑光之上。
“小心!”
季云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惊呼,其声便在雾中急速远去,连带其护身宝光亦瞬间黯淡、远离。
敖令微虽未出声,但火龙一般的剑光亦在同一时间被那沛然巨力猛地推散,消失于茫茫血雾之中。
路宁功力比她们俩还不如,只觉得血雾中的潜力异常猛恶,自己全力运转飞剑都险些把持不住。
这却不是玄雷剑威力不足,品质不高,实在是这股潜力纯以力道取胜,仿佛开山巨锤一般,饶是路宁机变极快,以飞剑的锋锐削开潜力,不至于被冲击之力伤到,却也不得不顺着余力后退,好泄一泄这股猛劲。
然而这一退,原本相互守望的三人阵势瞬间被彻底冲散,各自没入浓郁的血雾里,不仅身形相隔,连彼此声息竟也彻底断绝,仿佛被隔绝在了不同的空间之中。
路宁心知不妙,正要提气长啸一声联络二女,同时将清净莲华轮取出对敌,却觉得身上猛然一紧,霎时间天旋地转,眼前光影乱闪。待他猛地定住身形之后方才愕然发现,身边的血雾竟然全都消失无踪了。
原来须臾功夫之内,路宁就已经被赤津公暗中设置的阵法挪移了方位,待到路宁发现雾气散尽之后,已然换了一方地界,再不见季云姑与敖令微踪迹了。
“好厉害的阵法,竟能于瞬息间将我等挪移方位,看来这赤津公不但妖法惊人,这座洞府之内也早就被他做足了布置……”
路宁眉头紧蹙,他倒是不怕跟人斗法,但如今被阵法挪移了方位,孤身一人,同伴也不知去向,饶是他胆大心细,心头也不由微微一沉。
再一联想赤津公的阵法之道居然如此厉害,能凭空挪移三人方位,说不定便存了避强击弱,先拿捏自己这个软柿子的念头。
念及于此,他警惕之心大起,脑海中第一个念头便是稳守待援,玄雷剑光非但未收,反而将真气催谷得更急,黑白剑芒交织流转,守得风雨不透,严阵以待。
“咦,居然不是冲着我来的,莫非这妖魔心中另有所图?”
然而,屏息凝神戒备片刻之后,预想中的强敌却并未出现。
路宁略感意外,心下稍安,复又为敖令微与季云姑担忧起来,好在名门大派弟子多有护身的灵符、令牌、法宝一类,连路宁自己都有保命的杀手锏,混元宗弟子更不会例外。
所以路宁很快便反应过来,以二女的身家与底蕴,便是那赤津公真有天大神通,短时间内也绝威胁不到二女性命。
“与其空自担心,倒不是抓紧时间探查出这处岩洞的虚实内情,找到赤津公真正的藏身之处,又或者此阵枢纽,到时候当可顺利与二位师姐汇合,即便依旧失散,也可以找到些许她们的线索与踪迹才是。”
在心中思忖已定,路宁这才略微放下担忧,透过护身的剑光四下打量起自身所处环境来。
先前他虽然记住了龙宫拓印的地形图,如今也不知被阵法挪移到了哪里,而且身处魔阵之中,原先的地形势必已经大变,却是再也倚仗不得了。
此刻举目四望,路宁只见自身仍处于一巨大岩洞之中,较之前遭遇血蝠处宽阔了数倍不止,洞顶垂下无数奇形怪状的钟乳石,有的如撑天巨柱,有的似森森狼牙,有的宛若天河倒泻,有的则像累累葡萄,千姿百态。
更有一条小溪自洞底蜿蜒而过,曲曲折折,不见其源,亦不知其终。
“这溪水……好生古怪!”
路宁自家洞府中就有一条小溪流淌而下,此等景致惯熟,因此一眼便瞧出眼前溪水有些蹊跷来,盖因这水中水气充盈之至,远不是这么一道涓涓细流该有的,倒似是一条千百丈的长河一般。
光是站在距离溪流二三十步的远处,路宁便已经觉得身上肌肤略有湿意,可见这条溪水之奇特。
他目光炯炯,一边四下观望,一边于脑中飞速回忆所看过的阵道典籍与真实阵法,与之相互印证参详。
“先前那虎妖手下伥鬼便懂得阴风阵,后来又借助血河大阵抵御天劫,敖师姐打听得这白额侯乃是赤津公收服的属下,其所学魔阵手段,只怕多半亦源自赤津公。”
“由此看来,这头五境大妖当初从魔道洞府之中除了学会九阴九死化龙诀与搏龙剑式之外,只怕还得了魔门阵法的真传,眼下这小小溪水,莫非便是此阵一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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