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随路宁落下的二女之中,那师妹容色依旧清冷,季云姑却是嘴角不禁微露讥讽之色。
“如此贪图外物之辈,居然也能领悟剑意,与自家师妹剑术上的境界相仿,真可谓是暴殄天物,可惜了这等上乘的习剑天赋。”
路宁此时心头却是大定,原来这几个袋子正是虎妖当初炼成赐给伥鬼们的法宝收魂袋,内中装的都是被妖法迷晕、送来给虎妖享受的血食,除了路宁所追索古庙的那一批数百灾民之外,余下袋子里或多或少,也都是些昏迷不醒的百姓。
所幸虎妖虽然摔为一堆肉泥,但这些袋子久经妖法祭炼,跌落之时虽受了撞击,内中这些百姓却还未受什么伤,路宁以真气探得收魂袋内的虚实,这才放下心来。
他随手将这些袋子上的血污抹去,收入袖中,方才笑着对二女道:“二位师姐休怪小弟怠慢,这头虎妖麾下伥鬼害人极多,哄骗了好些百姓,迷晕了充作血食,为祸着实不浅。”
“我便是追索其中一批百姓而来,幸而虎妖伏诛,这些收魂袋里的百姓侥幸未遭横死,实在托了二位师姐之福。”
季云姑这才晓得虎妖袋子里装的都是无辜的百姓,而非是什么天材地宝,明白自己误会了路宁先前举动,不免有些惭愧,略略红了红面皮。
那位师妹却轻声开口,其声也清、其音如玉,“原来是为了救人,我与师姐也是遇着一个厉害伥鬼,叫什么幽影使的,平白施展邪法害人,我等将其擒捉了询问,才知道此处有一头恶虎盘踞,因此特来翦除祸根。”
路宁这才明白混元宗二女为何也会来到此处,他正要询问其中细节,忽然觉得这位御使五色毫光、剑术极为出众的混元宗女弟子声音有些熟悉,好似在哪里听过一般。
他不免略微在心中想了一想,又偷偷打量了一眼这女子,却见此女绝美的面庞虽然陌生,但其身姿气质,越看便越觉得有几分似曾相识。
女子察觉到了路宁的目光,却是大大方方不遮不掩,季云姑与师妹相交十余年,亲眼看着她修为一日千里,知道其向道之心最坚,从来不曾见她对什么年轻男子稍假辞色,甚至同门师兄弟之间都不怎么交谈,今日却主动与路宁说话,甚至还任由他打量自己,心中不由大为奇怪。
季云姑尚未来得及偷偷问一问师妹缘故,就见路宁一脸恍然,击掌道:“原来是清河公主驾到,当年龙宫一别,本以为人神殊途,并无再见之日,想不到今日还能再遇,岂非异数哉?”
“清宁师弟,你原先就认得我敖师妹?”
季云姑不禁诧异的反问道,她知道自己这位龙女师妹来历非凡,乃是东洋大海龙君嫡派孙女,清河龙君的掌上明珠,便是在混元宗诸多弟子之中,也算得身份贵重。
她不光血脉尊贵,而且入道之时得了广法真人相助,以一颗灵丹散去了真龙妖气,重修道门正果,这才在短短十多年时间追上了修行百多年的自己,半步踏入了金丹。
这也就罢了,其在剑术和道法上也极有天赋,如今一身法力甚至不逊三四转的金丹之辈,道魔九大派中甚有名声,被混元宗诸多长辈视为这一代的天才弟子,只待金丹一成,便要纳入真传,悉心栽培。
只是自己与这位敖令微师妹十余年来几乎朝夕相处,却也从来不曾知晓,这位龙君之女居然与一位紫玄山弟子在龙宫结识过。
敖令微其实也早就认出了路宁,且不说他这十余年来虽然气质早变,但容貌依旧宛如少年之时,便是路宁腰上的霓虹避水玉,也是东海龙宫、清河龙君的旧物,故此因物及人,早认出这个当初一气之下怒骂自家父君的少年。
这其中的缘故,她也不好和师姐提起,幸亏路宁机敏,早知晓当年之事十分尴尬,于是抢先道:“季师姐有所不知,那年我师父温半江真人路经清河,应清河龙君的请托,曾为敖师姐炼了一炉阴阳易元灵丹,故此我才有幸与师姐结下一面之缘。”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但真的这一半刚好季云姑也有所耳闻,因此立刻信了个十足。
“都说敖师妹当年机缘巧合之下得了一颗阴阳易元灵丹,这才将真龙血脉之力转为天地元气,有缘拜入本门,从此修为一日千里,想不到却是托了半江真人之福。”
路宁谦逊回道:“此皆因敖师姐自家道心坚定、志向远大,故此天赐缘法,家师不过恰逢其会罢了。”
季云姑闻言不由心中暗暗点头,“这个清宁小道士谦逊知礼、为人不俗,剑术也精湛,果然堪为同道之友。”
敖令微见路宁侃侃而谈、温文尔雅,不禁想起当年他拍案骂父、据案大嚼时的惫赖模样,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旋即敛容正色道:“若非当年温真人赐丹之德,令微焉能有日后拜入混元宗的境遇?还请师弟受我一礼,聊表心意,日后若是有幸再遇温真人,令微自当重以大礼参拜。”
说罢,敖令微便敛衽朝着路宁深深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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