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放心,此事小子亲自去办,后日晚间,神仙若在码头见不到粮船、药船,只管取了小子项上人头去。”
“如此便好,只是这些东西并船只所费几何,你我如何交割银钱?”
徐文礼叫起撞天屈来,“神仙,神仙!这些破烂值得什么,便是船只也都是小子奉送,孝敬您老人家的,万不敢与神仙谈什么阿堵物。”
路宁先前打算以真金白银来买粮米药材,但如今机缘巧合之下既然救了徐文礼一命,也就乐得省点开销,当下点了点头,有意展露法力,平地一跺脚,身形便化作一道清光冲天而起,倏忽不见。
徐文礼见状自是更加敬畏三分,连忙放声大叫,唤来手下,全力去筹集粮米药材,务求要早些将神仙吩咐下的事情办妥。
路宁自己则换了个形貌,又在青安城中盘桓了两天,白日里四处寻找大小商家,采办了许多石灰、油布、芦席、木炭之类救灾时得用之物,夜间则是觅地潜修,丝毫不曾放松片刻。
等到了第三天傍晚,路宁隐身来至城外码头之上,却见水面上一字排开十二条吃水极深的大船,都挂着鹿鸣号的旗帜。
原来却是徐文礼为令神仙满意,除了先前说定的三万石粮米,三万石药材之外,额外又奉送了两船粮食,都规规矩矩停在岸边。
只是按着路宁先前所说,这船上却无什么船员,只有徐文礼带着一群人老老实实待在码头上,看守着这十二艘大船。
路宁见状,也不打算再和这些人周旋,便弄了个法术,召来一阵浓雾。
不多时,码头上便自伸手不见五指,待到白雾忽而散去,徐文礼等人方才愕然发现,那水面上的十二艘大船已然尽数消失,就仿佛被幽深的河水完全吞噬了一般。
顺利取走了粮米药材,路宁便不再耽搁,一路驾驭烈焰飞兽车疾行而返。
路上他还顺道拐去了太平、万年两县看了一看,好在这两处却是受灾不重,毕竟位于清河上游,远比中游的沐阳郡雨势、水势要小。
看过了乡土故旧,路宁不再耽搁,径直回了林陵城,那谷成节早已望眼欲穿,宛如热锅上的蚂蚁,这一日总算等到了路宁归来,他大喜过望,上前一问,却不想路宁给他的惊喜远远超乎想象。
“粮米药材居然各有三万石之多!”
望着路宁从袖中放出,整整齐齐停放在清河上的十二艘大船,谷成节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心中喜悦当真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这点东西本来也不在堂堂一郡之守的眼中,只是目下却是什么时节?大灾之时,这些物资对于灾民来说可是要比十二船黄金还珍贵的。
“成节代本郡受灾的百姓,谢过国师活命之恩!”
谷成节激动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叩头如捣蒜一般,路宁连忙将他扶起,“贫道侥幸不负所托,只是这些东西如何发放,如何赈济,如何调配,都还要郡守大人劳心才是。”
要知道谷成节也是大梁一员能吏,早就有所准备,当下便安排人手,将船上粮米药材以及路宁带回的石灰、油布之类的物资分门别类,一一入库,亦有几艘大船被他直接谴人押送去了其他府城,以解彼处灾民的燃眉之急。
吩咐了这些事之后,谷成节又对路宁道:“国师,您为普救百姓,奔波数千里之遥,劳心耗力至此,下官钦佩之极,回头必定具本上奏,将诸多功德上禀朝廷,天子圣明,定有封赏,到时候也好叫天下人皆知国师仁心如海、道法通神。”
路宁一笑道:“这却不必了,贫道山野道人,要这些虚名与封赏作甚?而且贸然传扬神怪之事,于教化安民亦有不利,郡守万不可做此不智之事。”
谷成节闻言,更是叹服国师深藏若虚、功成不居,但毕竟做得这般大事,还待再劝几句,以免功绩灭失,路宁却一摆手道:“这赈灾之事自有大人去办,但贫道担忧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打算最近这段时日就在附近云游,顺带防备疫起。”
“除了疫病之外,贫道还为一事不安,不知郡守大人可晓得劫王教?”
忽听得这三个字,谷成节面色顿时一沉。
“下官知晓,这几年来此教甚是猖狂,在各处州郡都有作乱生事,沐阳郡往日也曾有过此教踪迹,下官平素里也曾关注,未曾让他们酿成大祸……怎么,国师难道在本郡发现了这些混账东西的踪迹?”
路宁摇头道:“这倒没有,只是贫道偶然想起,这类邪教惯会利用天灾制造恐慌、蛊惑人心。”
“如今清河上下泛滥成灾,只怕劫王教会借机兴风作浪,大人救民之余,也不能小觑了此事,若是遇上会邪法之辈为乱,或是有人在灾民之中偷偷传教,尽可来知会贫道一声。”
谷成节却道:“国师所虑极是,如今各处受灾之地皆有仙人救苦救难之名流传,此乃是国师的大功德,只是百姓却不知其中根底,有些忠厚老实的,不过是觉得上天派下神灵搭救,或者土地、社神、一方灵应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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