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因禅师自恃修成左道中罕有的一种阴癸混元真气,一身手段在人间几无敌手,又精通道魔两家遁术,因此先前大刺刺站在后面压阵,神态倨傲,心中着实存着倚仗修为高深,夺下这一处洞府作为基业的念头。
故此洪应辰、启辰老道先后动手,他却是连动也懒得动,甚至巴不得老道等不是藏地大王对手,自己刚好可以显一显狠辣手段,压服众人。
岂料路宁于电光石火之间,接连击破洪应辰和启辰老道拿手的法宝,其势迅捷凌厉,饶是提因和尚素来自视极高,也不由得目光骤寒,心头微凛。
这和尚虽然混迹左道之中,其实本身颇有些来历,眼光远非寻常散修可比,一眼便觑出路宁厉害,心中暗自忖道:“这人有些不对呀,先前的一手剑气便自是神妙非常,绝非寻常散修所能修习。”
“他对付启辰道人时所御使这一口飞剑,剑光品质虽不算高,威力却也大得惊人,难不成是得了哪一家玄门正宗的飞剑之术?”
原来提因和尚因为机缘巧合,得了魔门一些传授,修成三十三重天心法,虽然比不得道魔佛三家真正的嫡系弟子,但在人间已经是了不得的散修,号称大梁十大陆地神仙之一,比起三辰派这些左道来,强得不是一星半点。
似他这等人,自然远比启辰老道等更知道修行之辈的深浅,剑术一道乃是道魔两家最为凌厉的杀伐之法,只要不遇克星,一般的法术法宝都不大敌得过,而且非大宗门弟子难窥堂奥。
这种厉害手段,寻常与妖魔结交的散修之辈却哪里能会?故此连这和尚心中也自惴惴,“此地距离紫玄山、玄真派北宗都不算太远,难不成眼前这小子竟然与这些道门正宗有牵连?”
“若是如此,倒真个轻易招惹不得,否则只怕要露了佛爷的根脚。”
提因心头微生怯意,先前他已经将掌中禅杖上咒法激发,现出道道魔光,准备出手救援二辰,此时却引而不发,反而暗暗退后了两步。
其实路宁若再稍微迟疑片刻,这和尚怕是会扭头就走,就此免去一场恶斗。
也是今天提因的命数到了,路宁心中最为忌惮的便是这和尚,十成心思中倒有七八成防备着他,故此眼角余光一直不离其左右。
此时一剑斩了火蛙幡,他瞥见提因虽然依旧未曾上前,却将禅杖横在胸前,杖身上七道魔气如狼烟冲天而起,其魔气之凝练浓厚,实乃是路宁生平仅见。
他目光不由深深一凝,却是识得此法厉害,忍不住脱口而出道:“好厉害的魔气,这是魔教中嫡传的噬魂魔符?你究竟是哪家大派的弟子?”
此言一出,顿时直戳提因肺腑,险些没把这和尚的尿都吓了出来。
原来他虽与魔门有瓜葛,实乃叛门而出,躲藏人间多年,故此最怕被人识破底细,与旧日师门扯上干系。此刻被路宁一句话点破魔法根底,和尚心中便暗自大叫了一声,“不好!这小贼眼光怎如此毒辣,居然看破了佛爷的底细?”
他心中退意原本已然占了上风,此刻却如冷水浇头,复又滚油煎心,由惧生恨,恶念勃发、凶性陡起:“佛爷身份既已被他看破,便断不能容他与鼠妖走脱,须得杀人灭口,永绝后患才是!”
当下只听得这和尚“桀桀”怪笑数声,声如夜枭,面上再无半分宝相,唯余狰狞,将掌中紫金禅杖一晃,厉喝道:“小辈!佛爷是什么人,岂容你来妄言?既识得佛爷手段,便乖乖纳命来罢!”
提因一边厉声说话,一边将阴癸混元真气疯狂灌注到掌中禅杖之上,杖身七道噬魂魔符顿时幽光大盛,七道黑影厉啸而出,化作面目狰狞、恶臭扑鼻的魔怪。
这些魔怪或浑身多目、或倒长棘刺、或形如鬼魅、或状似烂泥,挟着滚滚腥风,直扑路宁与藏地大王,其势汹汹,显是要将二人生吞活剥,和尚杀人灭口之心昭然若揭,已然并非是前来谋夺地盘时的漫不经心了。
原来这提因禅师并非什么正经的佛门弟子,原先与三辰一般,都是大梁朝的普通左道罢了,仗着练成一手玄阴锁的法术,贪淫好色、十分心狠,在凡俗人中厮混,着实害了不少百姓性命。
后来他因着本身根骨禀赋不俗,无意中得了一位前辈魔修的青睐,被其收为弟子,引入南荒神教旁支吞首教之中。
此乃罕世之缘,结果这东西明明得了缘法,却自居心不良,看到乃师手中有一柄极厉害的七魔锤和一部阴癸混元心经,心生贪念,于是便趁着乃师修炼魔功的当儿,下黑手害死师父,盗走法宝道书叛出了吞首教。
为避开追杀,他远离了吞首教势力所在的南荒与南疆,躲回中土,藏身大梁朝一处酒肉和尚聚集的佛寺之中,以提因禅师的假身份为掩饰,依着所得道书苦修了八十余年,暗中害了不少人命,方才练就一身阴癸混元真气,跻身四境,这才二度出世、逍遥世间。
那阴癸混元真气其实极有来历,但经文本就不全,又被他死去的师父遮掩,故此提因只参悟出用邪法祭炼生灵血肉,混合妇人天癸练成一种肮脏真气的法门,品质下乘不说,威力除了污秽之外也无其他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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