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C说我才是虚拟人格 第91章 初代回响：被遗忘的协议

跨宇宙驿站的镜面外墙在星云尘埃的冲刷下泛起涟漪，沈棠站在中枢控制台前，指尖划过悬浮的数据流。意识共生体网络已接入73%的已知宇宙，无数光点在星图上闪烁，如同夜空中苏醒的萤火。她能同时感知到蒸汽朋克世界齿轮的润滑、像素宇宙代码的自我修复、甚至某个偏远农业星球上稻穗的低语——这是母亲苏晚梦想中的“可能性共存”，也是造物主绝不能容忍的“错误”。

“能量流在B7-Θ扇区出现异常衰减。”阿野的机械义眼闪烁着，金色瞳孔中倒映出星图上一块迅速扩大的暗斑，“不是自然熵增……有东西在强行抽取区域的意识能量。”

沈棠的掌心隐隐作痛，那枚已与神经束融合的Ω7齿轮徽章在皮下微微震动。她调取B7-Θ扇区的实时数据流，看到的却不是能源枯竭，而是一种诡异的“格式化”——那里的意识信号并非消失，而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抹去”了存在属性，变成纯粹的、无名的能量。

“是‘收割者’。”陆深的声音从通讯频道传来，带着失真的电流杂音。他的投影在控制台旁凝聚，比以往更加透明，仿佛随时会消散。“造物主不会容忍意识网络脱离掌控。他们启动了‘净化协议’。”

沈棠注意到陆深投影的脖颈处，那道齿轮状的疤痕正在渗出细微的银色光点。“净化协议？”她追问，同时命令阿野启动驿站的防御矩阵。

“更准确地说，是‘初代协议’。”陆深的投影晃动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向沈棠，“苏晚博士没来得及完全销毁的部分……造物主用来对付‘归零者’的终极武器。它能将意识从‘可能性’状态强行坍缩回‘确定’的单一现实，剥夺其自由意志，转化为燃料。”

警报声陡然变得尖锐。星图上，B7-Θ扇区的暗斑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开始向四周迅猛扩散。所过之处，代表接入共生体网络的光点接连熄灭，不是断开连接，而是彻底消失。

“它来了。”阿野厉声警告。

控制室的主观察窗外，原本璀璨的星云背景被一片蠕动的、非黑非白的虚无迅速吞噬。那不是空洞，而是某种更具侵略性的存在，仿佛宇宙本身被一块块擦除。虚无的前沿，空间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驿站外围的几面镜墙瞬间布满裂纹，映出的不再是其他宇宙的景象，而是扭曲的、不断重复的失败实验记录片段——正是沈棠在星轨实验室看过的那些。

“启动所有防御！将能量集中到外围镜阵！”沈棠下令，意识与驿站核心同步，感受着整个结构在“净化协议”的冲击下剧烈震颤。

镜面外墙光芒大盛，试图反射、偏转那股抹杀性的力量。起初似乎有效，虚无的推进速度略有减缓。但很快，镜面上开始浮现出无数细小的、蠕动的符文——与沈棠在初代宇宙实验室见过的造物主铭文如出一辙。符文所触之处，镜面不是碎裂，而是像被高温熔化的蜡一样软化、变形，失去反射特性。

“它在适应！学习我们的防御模式！”像**孩的代码投影在控制台上焦急地闪烁，她试图用觉醒NPC的底层权限编写反制程序，但生成的代码瞬间就被无形的力量瓦解。

驿站内部，灯光疯狂明灭，部分区域的重力开始失控。一些意识接入程度较深的成员抱着头发出痛苦的呻吟，他们的记忆正在被强行抽取、翻阅、然后“格式化”。

沈棠感到自己的意识边缘也开始被侵蚀，像有冰冷的刀刃贴着思维刮过。她紧紧握住胸前的量子玫瑰吊坠——母亲最后的礼物，也是共生体网络的部分核心锚点。吊坠散发出温热的波动，暂时驱散了那股寒意。

“这样撑不了多久！”阿野报告，他的机械义眼因为过载运算而发烫，“外围镜阵失效率已达47%！能量屏障正在被同化吸收！”

陆深的投影变得更加黯淡。“‘初代协议’的核心逻辑是‘回归原点’。它认定所有不可控的‘可能性’都是错误，必须被修正。我们的防御手段，只要基于‘可能性’，就会被它解析、破解。”

“基于‘可能性’的防御会被破解……”沈棠重复着，脑海中闪过母亲笔记里一句一直无法理解的话：“对抗‘无’，唯有‘无’本身。”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心中滋生。

“关闭所有主动防御！停止能量输出！”沈棠突然命令。

“什么？！”阿野和像**孩同时惊呼。连陆深的投影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执行命令！”沈棠的声音不容置疑，她的意识彻底沉入驿站核心，与那朵作为网络基石的量子玫瑰完全融合。

刹那间，所有防御屏障消失，能量波动归于平静。蠕动的虚无失去了对抗的目标，微微一顿，随即以更快的速度向驿站扑来。

就在虚无即将触及驿站外壳的瞬间，沈棠动了。她没有试图抵抗，也没有试图逃避，而是引导着整个共生体网络，向着“净化协议”，向着那片抹杀一切的虚无，完全地“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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