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C说我才是虚拟人格 第71章 齿轮低语：锈色黎明的抉择

蒸汽朋克世界特有的、混合着铁锈、机油与劣质燃煤的浑浊空气，沉甸甸地压在锈色黎明据点的每一个角落。悬挂在扭曲管道上的瓦斯灯滋滋作响，光线昏黄不定，将人们脸上交织的警惕、疲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映照得晦暗不明。

沈棠靠坐在一堆废弃的隔热材料上，左肩的伤口已被据点里一位沉默寡言的老妇人用粗糙但有效的手法包扎好，火辣辣的痛楚被一种冰冷的麻木取代，正如她此刻的心境。她摊开左手，掌心那枚由齿轮纹身异变而来的暗红“7”字烙印，依旧散发着微弱却顽固的灼热，像一枚嵌入灵魂的诅咒徽记，时刻提醒着她现实的荒谬与自身的处境。

阿野坐在她对面的一个空油桶上，正用一块沾满油污的软布，仔细擦拭着他那把造型奇特、布满铆钉的巨大扳手。他那颗金色的机械义眼在昏暗中泛着冷冽的光，偶尔会抬起，扫过沈棠掌心的烙印，目光锐利如刀，仿佛在试图剖析其下隐藏的每一个数据流和秘密。他没有再追问，但沈棠能感觉到，那冰冷的审视从未离开。

老杰克，那位左臂替换成复杂机械义肢的首领，正俯身在那张巨大的皮革地图前，布满老茧的手指在一个标记着永动社核心反应炉的区域重重敲击着，发出沉闷的声响。

“永动社的‘鬣狗’像闻到了腐肉的苍蝇，正在三号废墟区密集搜索。”老杰克的声音沙哑，带着长期与恶劣环境和强大敌人抗争留下的沧桑，“他们动用了高精度灵犀共振仪，目标非常明确——就是你，丫头。”他抬起头，深邃的目光落在沈棠身上，“你掌心的‘烙印’，就像黑夜里的灯塔。常规的电磁屏蔽对它效果甚微。陆深……或者说，借用陆深频道传递信息的存在，说得没错，反应炉区域对你而言，是显而易见的陷阱。”

沈棠沉默着，陆深那断断续续、充满杂音的警告再次在脑海中回响——“反应炉……不是终点……陷阱……金瞳……在等你……” 金瞳棠，那个在现实世界培养舱中与她拥有相同面貌、却有着纯粹金色数据流瞳孔的“完成体”，她的阴影，竟然也投射到了这个齿轮咬合的异界？

“我们必须做出决定。”老杰克环视据点内仅存的十几名锈色黎明成员，他们大多身上带伤，装备破旧，但眼神中仍燃烧着不屈的火焰，“是继续隐藏，赌我们的反追踪技术能撑过去，还是……主动出击，利用这个‘陷阱’，反咬永动社一口？”

据点内一片沉寂，只有管道深处传来的、若有若无的蒸汽嘶鸣。主动冲击永动社核心反应炉，这听起来无异于自杀。

“我们需要更多信息。”阿野突然开口，他将擦拭好的扳手“铛”一声放在脚边，站起身，走到角落一个看起来像是报废的某种大型扫描仪的设备旁，“关于这个烙印，关于‘界外来客’，关于永动社到底想用她做什么。”他蹲下身，开始熟练地拆卸那台设备的某个面板，“老杰克，我记得我们上次突袭永动社第七实验室，缴获了一枚‘高阶记忆齿轮’？或许……我们能从里面找到点线索。”

老杰克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沉吟片刻，走到一个用密码锁锁住的金属柜前，输入一长串密码。柜门滑开，里面陈列着一些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物品，其中一枚约有核桃大小、表面纹路异常复杂精密、散发着淡紫色幽光的齿轮状物体格外显眼。这就是记忆齿轮，这个世界的“记忆”与“情感”的具象化载体。

“这枚齿轮来自永动社的一位中层研究员，据说参与过‘跨维度能源汲取’的前期研究。”老杰克小心翼翼地将那枚齿轮取出，递给阿野，“风险很高，里面的信息可能被加密，甚至设置了意识陷阱。”

阿野接过齿轮，他的金色义眼光芒流转，仿佛在进行分析。“总比盲目送死强。”他走到沈棠面前，将记忆齿轮递向她，“需要你的配合。你的‘频率’很特殊，或许能激活一些我们无法触及的加密层。过程可能会有些……不适。”

沈棠看着那枚散发着不祥紫光的齿轮，又看了看阿野那只冰冷的机械眼，点了点头。她已无路可退。她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按照阿野的指示，轻轻触碰那枚记忆齿轮。

冰凉的触感瞬间传来，紧接着，并非想象中的数据洪流，而是一系列破碎、扭曲、带着强烈情绪色彩的片段，强行挤入了她的意识：

——冰冷的实验室，穿着永动社白大褂的研究员们围着一个巨大的、布满管线的球形装置，装置中央，一团混沌的能量在剧烈波动，能量中心，隐约可见一个……人影的轮廓？

——一个压抑着恐惧的声音在低语：“……锚点不稳定，意识流在排斥……需要更强的‘现实参照物’……”

——一张模糊的设计蓝图闪过，上面用醒目的红色标记出一个复杂的符文阵列，其核心结构，竟与她掌心的“7”字烙印有着惊人的相似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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