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归途漫漫 第313章 圣城暗流

落枫大草原的秋风，带着深秋特有的、仿佛能沁入骨髓的凉意，呜咽着卷过方才经历了一场短暂却诡异战斗的草丘。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味道：新鲜泥土被翻起的气息、青草被踩踏碾碎后溢出的汁液腥气、火焰灼烧皮肉骨骼留下的焦糊恶臭，以及那股最令人不安的、如同腐烂了千百年的墓穴被突然掘开、夹杂着硫磺与怨念的、属于不死生物湮灭后残留的腐质灵氛。这股气息顽固地附着在每一片草叶、每一粒泥土上，即使用净化法术反复冲刷，也难以立刻彻底驱散，如同不祥的印记，玷污了这片原本应充满生机的土地。

商队幸存者们如同惊弓之鸟，在短暂的发愣后，爆发出劫后余生的哭喊与忙乱。他们手忙脚乱地救治伤员，将不幸罹难者的遗体用干净的布匹小心包裹，收敛到尚算完好的货车上。压抑的啜泣声、痛苦的呻吟声、以及头领声嘶力竭却强作镇定的指挥声交织在一起，与草原的辽阔寂静形成了凄凉的对比。

洛川小队的成员们早已收敛了周身澎湃的能量波动，但每个人眉宇间都凝结着一层驱之不散的凝重。清理这些低阶不死生物，对他们而言甚至算不上热身，但那个死尸头目临死前充满恶毒、仿佛来自九幽最深处的嘶吼，以及自爆时泄露出的、那一丝微弱却无比纯粹、带着令人心悸的熟悉感的魔神气息，却像一根冰冷的针，刺入了每个人的心神，留下了难以忽视的警示。

“主人，”霜见的身影如同融入光影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洛川身侧，摊开手掌，掌心一缕比发丝还细、如同活物般微微扭动、散发着阴冷与不祥的灰黑色能量细丝被她的暗影之力牢牢禁锢着，“能量结构极其混乱，像是胡乱拼凑的劣质品，掺杂了至少三种不同体系的低阶亡灵法术印记，施法者手法粗糙不堪。但……核心深处，缠绕着一丝极淡、却本质极高的黑暗意志，与我们在永夜残魂身上感受到的……同源。只是更加……狂乱、扭曲，充满了不甘与怨毒，仿佛是被强行撕裂、污染后的残响。”

殷春蹲伏在地，纤纤玉指轻触着被僵尸自爆黑雾腐蚀得滋滋作响、草木枯萎、泥土泛着诡异油亮黑色的地面。她指尖绽放出充满生机的翠绿色光晕，生命能量与残留的死灵气息剧烈冲突，发出细微的、如同冷水滴入热油般的“噼啪”声。她绝美的容颜上笼罩着一层寒霜：“自然在哀嚎……这股死亡之力并非自然生成，充满了‘人工’雕琢的拙劣痕迹，像是某种仓促的、不计后果的‘造物’。但其源头的‘恶意’……非常古老，非常……深邃。绝非寻常死灵法师所能驾驭。”

嘉月冷哼一声，周身有细小的白金电弧跳跃，将他附近最后几缕试图顽抗的黑色雾气彻底净化、蒸发。“辉光永耀之地，圣城脚下，竟然潜藏着如此污秽之物！看来这座沐浴在圣歌中的城市，阴影比我们想象的更加浓重。”他的声音如同他的雷霆，带着净化一切的凛然正气。

南吕暴躁地一脚将一具还在微微抽搐的骷髅残骸踢得粉碎，灼热的火气让周围的空气都微微扭曲：“管它什么来头，敢挡路，统统烧成灰！只是……这些东西出现得太蹊跷了！”

洛川沉默地伫立在风中，衣袂猎猎作响。他没有参与讨论，深邃的目光越过忙碌的商队，越过起伏的草丘，投向了遥远地平线上那座在秋日阳光下闪耀着夺目光辉、宛如神只居所般的宏伟巨城——辉冠圣城。即便相隔如此之远，依然能感受到那股磅礴、肃穆、仿佛凝聚了亿万信徒信仰之力的光明气息，如同温暖的潮汐般阵阵涌来。高耸入云的纯白尖塔群，如同刺向苍穹的利剑；巨大的、用无数彩色琉璃拼接而成的拱窗，在阳光下流淌着梦幻般的光晕，描绘着神圣的史诗；巍峨的城墙连绵如山岭，城头上巡逻士兵的甲胄反射着刺目的光芒，如同移动的星辰。整座城市，从里到外，都散发着一股令人心生敬畏、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的至高神圣气息。

然而，正是这近乎完美的、无暇的光明景象，与脚下这片刚刚被不死生物玷污的土地、与空气中尚未散尽的腐臭气息，形成了如此尖锐、如此令人不安的对比。仿佛在最神圣的祭坛之下，悄然裂开了一道通往深渊的缝隙。

“多谢诸位勇士！多谢诸位勇士救命之恩啊！”商队首领，那位穿着考究但此刻已沾满尘土与污渍、腹部微凸的中年人类男子，在两名护卫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走上前来，脸色苍白如纸，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对着洛川等人就要行跪拜大礼。

洛川伸手虚扶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了他。“不必多礼，恰逢其会。”他的声音平静，却自带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量，“阁下可知，近来这条通往圣城的要道上，此类……袭击是否常见？”

商队首领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带着哭腔和深深的后怕：“勇士明鉴啊！近来……近来确实不太平！尤其是靠近‘黯痕峡谷’那边的商路，已经……已经有好几支规模不小的商队彻底失去了音信！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起初大家都以为是遇到了凶悍的魔兽群，或者新流窜来的山贼……谁能想到……竟然是这些该被圣光彻底净化的亡灵怪物！圣殿的巡逻队最近也明显加强了巡查力度，但……唉，防不胜防，总有疏漏啊！这次要不是遇上诸位……”他说着，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黯痕峡谷……”洛川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地名，将其标记为需要重点关注的地点。他继续问道：“圣城官方对此有何说法？”

商队首领警惕地四下张望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在耳语：“圣殿对外宣称是流窜的黑暗巫师作祟，据说已经派出了精锐的审判骑士团进入峡谷清剿。但私下里……坊间有传言，说峡谷深处发现了古代亡灵帝国的遗迹，有强大的巫妖苏醒……甚至……甚至有人说，是某些早已被圣光驱逐、封印的古老邪恶，找到了挣脱束缚的方法，正在暗中积蓄力量……”他的声音充满了恐惧，仿佛光是说出这些猜测都是一种亵渎。

洛川目光微闪，将这些信息记下。看来，这辉冠圣城，远非表面看上去那般平静。

“诸位勇士是要进城吗？”商队首领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切地说道，“不如我们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进城的手续，我们商会常年往来，也熟悉一些，能省去不少麻烦！”

洛川略一思索，便点头同意。与这支刚被他们救下的、对圣城情况有所了解的商队同行，确实是目前最合适的选择，既能更好地融入人流，也能借此观察圣城守备的反应。

稍作整顿，掩埋了同伴的遗体，商队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悲伤，再次启程。合并后的队伍，朝着那座光辉万丈的圣城南门迤逦而行。

越是靠近，辉冠圣城带来的视觉与心灵冲击力就越是巨大。城墙高达百米，宛如一道分割凡俗与神圣的白色山脉，墙体由巨大的、打磨得光滑如镜的白色岩石砌成，岩石表面雕刻着无数繁复玄奥的圣徽、赞美诗篇以及描绘光辉之神伟岸功绩的巨型浮雕，充满庄严肃穆的宗教气息。高耸的城楼之上，绣着金色太阳纹章的纯白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身穿亮银全身甲、披着雪白披风、连面部都笼罩在头盔下的圣殿卫士如同雕像般肃立，目光透过面甲的缝隙，冰冷地扫视着下方川流不息的人群，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压迫感。

城门口排起了长长的入城队伍，人声鼎沸，各种族裔、各式打扮的人摩肩接踵。有满载货物的商队，有风尘仆仆的朝圣者，有身着华服的贵族，也有形单影只的冒险者。喧嚣、混乱，却又有一种奇异的、被严格规范下的秩序感。圣殿守卫的检查极为严格，尤其是对携带武器、形迹可疑、或非人类种族的入城者，盘问细致，甚至会用一种散发着微光的水晶法器近距离照射，似乎在检测是否沾染黑暗气息。

轮到洛川这一行气质迥异、明显非同寻常的队伍时，立刻引起了守卫的格外关注。他们身上即便刻意收敛、依旧若隐若现的强大能量波动，让守卫队长的神经瞬间紧绷。

“站住！”守卫队长，一位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的中年骑士，上前一步，抬手拦住了队伍，他身后的守卫也立刻握紧了武器，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入辉冠圣城所为何事？”他的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商队首领连忙从后面挤上前，满脸堆笑，熟络地打着招呼：“哎呦！是哈克队长当值啊！是我，金穗商会的巴尔！这几位是刚才在路上救了我们全队性命的勇士！要不是他们仗义出手，我们早就被一群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亡灵骨头给拆散架了！他们是实力高强的冒险者，肯定是感知到圣城周围有邪恶滋生，特地前来相助的！”他一边说，一边悄悄塞过去一个小钱袋。

“亡灵袭击？”守卫队长哈克脸色骤变，凌厉的目光在洛川等人身上来回扫视，警惕之色稍减，但疑虑更深了，“在什么地方？具体什么情况？巴尔，你知道规矩，任何与黑暗力量相关的事件，都必须详细上报！”他并没有去接那个钱袋。

洛川对晏秋微微颔首。晏秋上前一步，他性格沉稳，言语简洁有力，将遭遇不死生物匪徒的经过清晰陈述了一遍，包括对方不惧伤痛、疑似被远程操控、以及头目最终自爆的特征，但同样隐去了关于那丝魔神气息的核心猜测，只强调其行为诡异，不似寻常亡灵。

哈克队长越听脸色越是凝重，他仔细检查了晏秋递上的、那块从死尸头目身上找到的、边缘焦黑、残留着微弱但令人不适的黑暗波动的破碎金属徽记。徽记上的图案已经模糊不清，但材质和工艺都透着邪异。

“情况我已知晓。此事关系重大，已非普通治安事件。”哈克队长沉声道，将徽记小心收好，“感谢诸位提供的重要情报。按照圣殿律令，涉及黑暗生物袭击的目击者，尤其是像诸位这样的……强者，需要接受更详细的问询。请随我来，此事需直接向骑士团的副团长大人禀报。”他的语气不容拒绝。

在哈克队长和一小队精锐守卫的“护送”下，洛川一行人没有经历繁琐的排队检查，直接从侧面的特殊通道进入了城内。穿过厚达数十米的城门洞，仿佛跨过了一道无形的界限，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辉冠圣城的内部，比从外部看起来更加令人震撼。宽阔得足以容纳八辆马车并行的主街道，铺着切割整齐、光洁如镜的白色石板，被打扫得一尘不染。街道两旁的建筑风格高度统一，多为白色石材筑成的多层楼宇，线条简洁而庄严，窗明几净，阳台上摆放着鲜花。每隔一段距离，就能看到大小不一的光明神雕像、燃着长明圣火的祭坛或是小型的祈祷亭。虔诚的信徒身着素袍，低头默默祈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令人心神宁静的檀香气息。整个城市给人一种极度整洁、秩序井然、充满宗教神圣感的印象。

然而，在这片祥和、光明、几乎完美的表象之下，洛川远超常人的灵觉，却捕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如同琴弦般紧绷的紧张氛围。巡逻的圣殿士兵小队数量明显多于正常城市，他们步伐整齐，眼神锐利，不断扫视着过往的行人。一些重要的街口、巷道阴影处，隐约有目光扫过，那是布置的暗哨。这种外松内紧的态势，说明圣城高层对目前的局势有着高度的警惕。

他们被带到了一座位于内城区域、气势恢宏的建筑前。建筑通体由乳白色的巨石建成，门口矗立着两尊巨大的、展开翅膀、手持圣剑的天使雕像，门楣上雕刻着巨大的金色太阳徽记——这里是辉冠圣殿骑士团的重要驻地之一。

在一间宽敞、采光极好、布置简洁却充满肃杀之气的议事厅内，他们见到了此地的最高负责人之一——圣殿骑士团副团长之一，巴雷特·钢刃爵士。

巴雷特爵士看上去年约四旬，身材并不特别魁梧，却给人一种如同山岳般沉稳厚重的感觉。他穿着一身合体的银灰色骑士礼服，并未着甲，但裸露在外的脖颈和手背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疤，无声地诉说着他经历的无数血战。他的面容刚毅，线条如刀削斧劈，下颌留着一圈精心修剪的短须，一双深蓝色的眼眸如同最寒冷的冰湖，锐利得仿佛能洞穿人心。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周身自然散发出的那股久居上位、历经沙场沉淀下来的威严气息，就足以让寻常人感到呼吸不畅。

哈克队长上前，恭敬地行礼，将情况详细汇报，并呈上了那块破碎的徽记。

巴雷特爵士拿起徽记，只是用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那双冰湖般的眼眸中便闪过一丝极快的寒光。他放下徽记，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洛川一行人，最后定格在为首的洛川身上。那目光中带着审视、评估，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你们……非常强。”巴雷特爵士开口，他的声音低沉、平稳，却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每一个字都仿佛有千钧之重，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感谢你们出手相助，铲除邪恶，并带来了关键的情报。最近，圣城周边的确暗流涌动。黯痕峡谷一带，疑似有强大的黑暗存在活动，这些不死生物，很可能只是其爪牙的冰山一角。”

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更加锐利，仿佛两把出鞘的利剑，直刺洛川：“不过，诸位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出现在这里，并且如此‘巧合’地解决了连我们外围巡逻队都未能及时发现并清除的威胁……这份‘巧合’，未免有些令人玩味。能否坦诚相告，你们究竟来自何方？此次前来辉冠圣城，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

无形的压力瞬间笼罩了整个议事厅。南吕眉头微皱，雩风周身的温度悄然降低了几分，嘉月眼中雷光隐现。洛川却面色如常，迎着巴雷特爵士的目光，平静地回应，声音清晰而稳定：“爵士阁下，我们来自北方，是一支游历四方、磨砺自身的冒险团队。此次南下，首要目的是护送一位重伤的同伴，前往落枫大草原的枫林村故乡静养。途经贵宝地，遭遇袭击，纯属意外。我们对圣城并无恶意，此行只为暂作休整，补充旅途所需，之后便会继续南下。”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既表明了临时经过的性质，又暗示了即将离开的意图，以降低对方的戒心。

“落枫大草原？枫林村？”巴雷特爵士眼中闪过一丝极快、几乎无法捕捉的光芒，他身体微微前倾，手指轻轻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仿佛在权衡着什么，“据我所知，枫林村只是一个位于边境地带、并不起眼的小村落。什么样的重伤，需要劳烦……诸位这等实力的强者，不辞辛劳，千里迢迢专程护送？” 他的问题依旧犀利，带着刨根问底的意味，那股无形的压迫感有增无减。

洛川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对方的气势如同清风拂过山岗：“故人所托，情义所在，不容有失。” 他再次强调了这个理由，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关于叶星星与血魔神诅咒的关联，牵扯太大，绝不可能在此刻透露。

巴雷特爵士深邃的目光与洛川平静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有无形的火花迸溅。议事厅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剩下壁炉中木柴燃烧发出的噼啪轻响。空气仿佛凝固了。过了足足十息的时间，巴雷特爵士才缓缓靠回椅背，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

“既然如此，我也不便过多探询他人的私事。”他最终开口说道，语气似乎缓和了一些，但眼神中的审视并未完全消失，“诸位可在城内‘光耀旅店’暂住，那是圣殿直属的产业，安全有所保障。近期城内戒严，盘查频繁，还请诸位务必遵守圣城的律法，不要随意前往一些敏感区域，尤其是……”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带着明确的警告意味，“内城核心区的光辉大圣堂，以及……城西方向的黯痕峡谷入口附近。圣城正在全力清剿黑暗势力，任何不必要的窥探或逾越，都可能被视作……挑衅，或别有用心。希望诸位……明白我的意思，好自为之。”

这番话说得客气，但其中的警告与划定的界限，清晰无比。

“多谢爵士阁下提醒，我们此行只为休整，不会节外生枝。”洛川不卑不亢地行了一个通用的冒险者礼节。

离开气氛凝重的骑士团驻地，在一名圣殿武士的“陪同”下，洛川一行人住进了位于中城区、看起来颇为豪华典雅的光耀旅店。旅店环境舒适，服务周到，但每个人都能感觉到，有一种无形的视线，在暗中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在分配好的、布置有隔音和简易防护结界的套房内，众人聚集在客厅。

南吕忍不住啐了一口，压低声音道：“呸！什么态度！好像我们是瘟神一样！要不是我们，那商队早就完了！”

雩风冷静地分析道：“他们的反应很正常。我们实力不明，动机不清，又恰好卷入了不死生物事件。那个巴雷特爵士，实力深不可测，至少是传奇巅峰，甚至可能触摸到了半神门槛。他亲自过问，说明此事在圣殿内部优先级极高。”

殷春轻声道：“他似乎对‘枫林村’这个地名，有特别的反应。”

洛川站在窗边，望着楼下街道上熙熙攘攘、却始终笼罩在一种无形秩序下的人流，目光深邃：“圣城的水，比我们想象的更深。不死生物的袭击，黯痕峡谷的异常，圣殿的高度戒备，以及巴雷特那句‘别有用心’的警告……这一切都指向，这座城市的光明之下，隐藏着巨大的秘密和危机。他对枫林村的留意，或许只是个巧合，或许……另有缘由。”

霜见如同阴影般立在角落，低声道：“主人，需要我入夜后去探探那个黯痕峡谷，或者内城圣堂吗？”

洛川摇了摇头，果断否决：“暂时不要。圣殿底蕴深厚，高手如云，更有强大的神术结界。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贸然行动，极易暴露，徒惹麻烦。当前首要任务，是安全抵达枫林村，安顿好星星。此地的风波，只要不主动波及我们，便暂且观望。”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今夜好好休息，明日一早，采购足补给，我们立刻离开圣城，继续南下。这座光辉之城……并非久留之地。”

众人点头称是。

夜色，如同巨大的天鹅绒幕布，缓缓笼罩了辉冠圣城。无数盏圣灯次第亮起，将整座城市映照得如同白昼，圣歌隐隐从远处的大圣堂传来，更添神圣气息。然而，在这片极致的光明之下，洛川却能感受到，那隐藏在阴影中的暗流，正在无声地涌动。他们的到来，或许已经不经意间，搅动了这潭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