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圣剑传说 第54章 北境的魅影：尼伯龙根的魔咒

极北之地，亚斯格特。

笼罩大地的冰雪并未带来寒冷，反而在一轮永不落下的极地太阳照耀下，折射出圣洁而宁静的光辉。瓦尔哈拉宫内，奥丁神在人间的代行者，希路达，正一袭白裙，跪在奥丁的巨大神像前，双手交握，虔诚地祈祷。

“伟大的主神奥丁，感谢您赐予亚斯格特长久的和平。但南方的世界，却因海皇波塞冬的野心而生灵涂炭。洪水虽已退去，可失去家园的哀嚎仿佛仍在耳边回响。雅典娜的圣斗士们以巨大的牺牲守护了大地……恳请您，指引迷途的羔羊，让您的荣光与温暖，也能抚慰那些破碎的心灵。”

她的声音清澈而温柔，充满了对世人的怜悯。作为奥丁的代行者，她不仅是仙宫的统治者，更是北境所有子民的精神支柱。

然而，就在她祈祷结束，准备起身的瞬间，一股毫无征兆的、极致的恶意与寒意，瞬间笼罩了整座瓦尔哈拉宫。

那不是物理层面的冰冷，而是一种仿佛能将灵魂都冻结成粉末的、来自神域最深处的绝对死寂。

“这是……什么？”

希路达猛然抬头，她湛蓝色的眼眸中写满了惊骇。只见大殿中央，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空间如同水面般扭曲，两个穿着黑色神袍的身影，缓缓从中走出。

左边一人，有着如黄金般高贵的金发与金色的双瞳，他的眼神慵懒而淡漠，仿佛世间万物都不足以让他提起一丝兴趣。右边一人，则有着一头璀璨的银发和银色的双瞳，他的眼神充满了高傲与残忍，看希路达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只随时可以碾死的蝼蚁。

他们身上散发出的神威，邪恶、浩瀚，甚至不输她曾经感受过的，属于海皇波塞冬的神力。

“不错的宫殿，虽然充满了蛮荒的气息，但作为棋盘的起点，倒也勉强合格。” 银发的男子开口了，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感。

“塔纳托斯，不要急躁。” 金发的男子声音则显得温和一些，但那温和之下，是更深层次的、令人不寒而栗的漠然，“我们的任务，是为伟大的哈迪斯陛下，开启这场圣战的序幕。对即将为我们效劳的‘女王’，至少该保持表面的礼貌。”

“哈迪斯……” 希路达听到这个名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那是冥界之王，与雅典娜、波塞冬齐名的奥林匹斯主神之一！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奥丁神的殿堂！” 希路达强行压下内心的恐惧，站起身，属于代行者的威严让她无法示弱。她的小宇宙开始燃烧，试图调动奥丁神像中蕴含的庇护之力。

“哦？一只蝼蚁，也敢于向神明展露敌意吗？” 名为塔纳托斯的死神嗤笑一声，仅仅是向前踏出一步，一股无形的压力便轰然降临。

“轰——！”

希路达感觉自己像是被整片星空砸中，奥丁神像上散发出的微弱金光瞬间被压制、熄灭，她的小宇宙被轻易碾碎，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单膝跪倒在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看到了吗？奥丁的代行者。这就是你与我们之间，绝对的、不可逾越的差距。” 塔纳托斯缓步向她走来，“我们是冥王哈迪斯陛下座下最忠诚的仆人，双子神。我是掌管死亡的神，塔纳托斯。”

他指向身后那位金发的同伴。

“而这位，是我的兄长，掌管睡眠的神，修普诺斯。”

睡神修普诺斯微微颔首，金色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悲悯：“美丽的女士，我们无意伤害你。只是，你和你所统治的仙宫，将有幸成为冥王军的先锋，为即将到来的、荡涤整个大地的圣战，奏响第一段序曲。”

“休想！” 希路达咬着牙，用尽全力抬起头，眼中燃烧着不屈的怒火，“亚斯格特是奥丁神的土地！这里的神斗士，是为了守护北境的和平而战！我们绝不会成为任何邪恶势力的爪牙！”

“邪恶？” 塔纳托斯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将大地交给愚蠢的人类，任由他们污染、堕落，难道雅典娜的所作所为就代表了正义吗？我们所带来的，是绝对的寂静与平等的死亡，那才是对这个污秽世界最终的救赎。”

“不必和她多费唇舌了，塔纳托斯。” 修普诺斯缓缓抬起右手，一股无形的、带着催眠力量的波动散发开来，“她的意志，很快就会与我们同在了。”

“永恒沉睡·序曲（Eternal drowsiness）。”

希路达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困意涌上大脑，她的眼皮变得无比沉重，精神世界在以惊人的速度瓦解。她想要反抗，想要呼唤神斗士的名字，但意识却在不断下沉，仿佛要坠入一个永无止境的、温暖而黑暗的深渊。

“奥丁神……请……赐予我……力量……” 她发出了最后的、微弱的祈祷。

“没有用的。” 塔纳托斯走到她面前，蹲下身，金色的眼瞳中倒映着她绝望的脸庞。“在我们力量形成的结界中，奥丁的力量是无法触及的。而你的意志，在吾等面前，脆弱得如同一张薄纸。”

他摊开手掌，一枚闪烁着不祥紫光的黄金戒指，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那正是北欧神话中，被诅咒的魔戒——尼伯龙根。

“这枚戒指，是我们仿照传说，注入了哈迪斯陛下些许神力后制成的。它会成为连接你与我们意志的桥梁。你会忘记奥丁，忘记所谓的和平。” 塔纳托斯的声音充满了恶魔般的诱惑，“从今以后，你的心中将只剩下唯一的信念——集结你的神斗士，向圣域宣战，消灭黄金圣斗士，将雅典娜的首级，献给伟大的冥王哈迪斯！”

在希路达的意识彻底被黑暗吞噬的最后一刻，她眼睁睁地看着那枚冰冷的、邪恶的戒指，被塔纳托斯不带一丝情感地，戴在了自己的左手中指上。

一股冰冷刺骨的、充满了毁灭与憎恨的意志，顺着戒指，疯狂地涌入了她的灵魂深处。

“不——！！！”

希路达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发出了无声的咆哮。

不知过了多久，瓦尔哈拉宫恢复了平静。

“希路达”缓缓地站了起来。

她的表情依旧美丽，但那双湛蓝色的眼眸中，曾经的温柔与怜悯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充满野心的火焰。

“两位神明大人。” 她向着双子神微微躬身，声音变得威严而冷酷，“感谢你们，让我从奥丁的虚伪教诲中幡然醒悟。雅典娜的伪善，必须得到终结。这片大地，理应由更强大的神来统治。”

她走到神殿的号角前，用力吹响。雄浑的号角声传遍了整个仙宫。

“传我的命令！” 她的声音在神力的加持下，回荡在每一寸冰封的土地上，“召集所有的神斗士，在瓦尔哈拉宫集合！”

“沉睡的北极星即将苏醒！奥丁的意志，将与哈迪斯陛下的冥王军同在！”

“我们的敌人，是南方的圣域！”

“向雅典娜，宣战！”

随着她最后的宣告，七道强大的小宇宙从仙宫的各个角落冲天而起，遥遥回应着她的召唤。一场由冥界在幕后操控的，旨在消耗圣域有生力量的代理人战争，就此拉开了血腥的帷幕。而双子神的身影，则满意地消失在了扭曲的空间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瓦尔哈拉宫内，希路达站在奥丁神像之下，她左手中指上的尼伯龙根戒指散发着肉眼不可见的邪异紫光，让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那身纯白的祈祷长裙未变，但穿在她身上，却不再有圣洁之感，反而透出一股女王般的威严与冰冷。

号角声的余音仍在冰川与峡谷间回荡。这是亚斯格特最高等级的召集令，意味着一场决定整个北境命运的战争即将来临。

第一个抵达大殿的，是身形最为魁梧的γ（phecda）星神斗士，菲克达的托尔。他每一步都让坚硬的地面微微震动，巨大的雷神之锤扛在肩上，显示出无穷的力量。他一向是希路达最忠诚的拥护者，此刻见到希路达，便立刻单膝跪地，声音如洪钟般响起：“希路达大人！托尔奉召前来！请问发生了何事？这号角声……难道有强敌入侵亚斯格特？”

“起来吧，我最勇猛的巨人。” 希路达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她看着托尔，眼神中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敌人确实存在，但并非入侵了我们的家园。恰恰相反，是他们的存在，正在威胁着我们家园的根基。”

托尔疑惑地站起身：“我不明白，希路达大人。”

“你会明白的。” 希路达没有立刻解释，她的目光越过托尔，望向了大殿入口。

紧随其后，两道身影并肩而来。为首的是β（merak）星神斗士，梅拉克·哈根。他一身火红色的神斗衣，与亚斯格特的冰雪世界格格不入，整个人如同一团燃烧的烈焰。他看向希路达的眼神，除了忠诚，更带着一丝青梅竹马的关切。跟在他身后的，是a（dubhe）星神斗士，多贝的齐格弗里德。作为神斗士的首领，他身形挺拔，面容英俊，金色的长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浑身散发着高贵与沉稳的气质。

“希路达大人。” 齐格弗里德走到大殿中央，与托尔并列，抚胸行礼，“发生了什么事，需要如此紧急地召集我们？”

哈根则直接得多，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离希路达更近的地方，急切地问道：“希路达，你没事吧？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谁让你吹响了战斗号角？”

希路达的目光扫过哈根充满关切的脸，心中毫无波澜，尼伯龙根戒指的力量隔绝了她本应有的情感。她只是淡淡地说：“我很好，哈根。从未像现在这样好。我之所以吹响号角，是因为我得到了主神奥丁的最新神谕。”

“奥丁的神谕？” 齐格弗里德的眉头微微一皱。作为最强的神斗士，他不仅实力强大，头脑也同样清醒。他敏锐地感觉到，今天的希路达大人，有些不一样。她的眼神，失去了往日的温柔，变得像极北之地的万年寒冰一样，冷硬，且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此时，又有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进入了大殿。走在前面的是ζ（mizar）星神斗士，开阳星的斯多。他出身于亚斯格特的贵族，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优雅与骄傲。他对着希路达微微躬身，算是行礼。

走在最后，独自一人慢悠悠晃进来的，是δ（megrez）星神斗士，梅格雷斯的阿鲁贝利西。他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眼神狡黠，与其他神斗士的严肃刚直截然不同。他没有急着行礼，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在场的所有人，像一个准备看戏的观众。

“哦呀，看来我没来晚。几乎都到齐了呢。” 阿鲁贝利西轻佻地开口，“这么大的阵仗，希路达大人，您这是准备做什么？难道是终于厌倦了这片冰天雪地，想去南边晒晒太阳了吗？”

“阿鲁贝利西，注意你的言辞！” 斯多冷声呵斥道。

“好了。” 希路达抬起手，制止了可能发生的争吵。她的目光扫过已经到场的五人，“还有两人未到。”

话音刚落，一阵充满悲伤的竖琴声从殿外悠悠传来，声音空灵，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η（benetnasch）星神斗士，贝内特那的米伊美抱着他心爱的竖琴，缓缓走了进来。他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只是在走进大殿后，对着希路达的方向微微低头，便走到一旁的石柱下，不再言语。但他那双总是紧闭的眼睛，似乎微微动了一下，仿佛在“聆听”着什么。

“哼，阴沉的家伙。” 哈根不屑地撇了撇嘴。

突然，一股野性的、充满血腥味的气息从殿外传来。e（Alioth）星神斗士，阿里奥托的菲利路，带着他最信赖的狼群，出现在了门口。他没有走进来，只是靠在门框上，一双碧绿的眼睛充满了戒备与不羁，像一匹永远无法被驯服的野狼。

“希路达，你最好真的有重要的事情。” 菲利路的声音嘶哑，充满了攻击性，“否则，就是打扰了我和‘家人们’的狩猎。”

希路达看着眼前七位性情各异，但都拥有足以匹敌黄金圣斗士实力的强大战士，她的嘴角，第一次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微笑。

“很好，我的七位神斗士，全员到齐了。”

她走下台阶，站在了七人的正前方。尼伯龙根戒指的魔力让她的小宇宙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大与冷酷。

“我召集你们前来，是为了一件关乎亚斯格特存亡，关乎整个世界未来的大事。” 她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就在刚才，我向主神奥丁祈祷时，收到了他最沉痛，也最愤怒的神谕。” 希路达的表演开始了，她的眼中甚至挤出了一丝悲悯，但那悲悯之下，是无法掩饰的野心。

“各位，我们生活的这片北境大地，正在逐渐变得寒冷。永恒的冰川正在以微不可查的速度扩张，我们的生命之源，正在被南方的世界无情地窃取！”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窃取？希路达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齐格弗里德立刻问道，“南北气候的平衡，是世界树的根基所定，怎么会……”

“因为平衡已经被打破了！” 希路达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南方的圣域，在他们的女神雅典娜的庇护下，享受着最温暖的阳光，最肥沃的土地。而我们，奥丁神的子民，却只能在这片苦寒之地挣扎求生！这公平吗？”

“这……” 忠诚的托尔被问住了，他挠了挠头，“这自古以来不就是这样吗？”

“没错！自古以来！但为何我们要永远忍受这不公？” 希路达张开双臂，语气充满了煽动性，“奥丁神告诉我，雅典娜的统治是虚伪的！她刚刚结束了与海皇波塞冬的圣战，此刻的圣域，正是最虚弱的时候！她的大部分黄金圣斗士还未伤愈，她本人也神力耗尽！主神奥丁认为，这正是我们取代她，将整个大地纳入北境的版图，让全世界都沐浴在奥丁神真正荣光之下的唯一机会！”

整个大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希路达的话，无疑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核弹，让所有神斗士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惊。向圣域开战？取代雅典娜？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狂想。

“希路达大人！” 齐格弗里德第一个站出来，语气严肃地反驳道，“请恕我直言。我们神斗士的使命，是守护亚斯格特的和平，是守护您和这片土地上的人民。我们不是侵略者！而且，雅典娜的圣斗士刚刚为了保护大地而战，我们怎能趁人之危，向他们发动战争？这违背了我们作为战士的荣耀！”

“荣耀？” 希路达冷笑一声，她直视着齐格弗里德，眼神锐利如刀，“齐格弗里德，我问你，你的祖先，传说中的英雄齐格弗里德，他的荣耀从何而来？是在战场上沐浴龙血，斩杀敌人得来的！荣耀，是在战斗中铸就的，而不是在和平的祈祷中产生的！当我们的子民因为严寒而食不果腹，当我们的土地因为冰封而寸草不生的时候，你去和他们谈论你那可笑的战士的荣耀吗？”

齐格弗里德被这番话噎得脸色涨红，一时间竟无法反驳。

“我同意希路达大人的话！” 哈根激动地站了出来，“齐格弗里德，你的想法太迂腐了！我们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凭什么要龟缩在这片冰天雪地里？如果能为亚斯格特的人民夺取一片温暖的土地，就算背上侵略者的骂名又如何？我哈根，愿意为您献上第一滴血！”

“没错！打！俺也觉得该打！” 托尔将雷神之锤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谁敢窃取我们的温暖，俺就把他砸成肉饼！”

斯多没有说话，但他眼中闪烁的光芒，显然也倾向于战争。作为贵族，开疆拓土的功绩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希路达满意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她知道，最坚定的几块基石已经被撬动了。现在，她需要处理那些不和谐的声音。她的目光转向了角落里的阿鲁贝利西。

“阿鲁贝利西，你似乎有不同的看法？”

阿鲁贝利西抚摸着下巴，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我？我当然没有看法。我只是个头脑简单的谋士，一切都听从希路达大人的吩咐。不过嘛……” 他话锋一转，“我只是有点好奇。向圣域开战，听起来很宏伟，但圣域毕竟是传承了神话时代的强大势力。就算他们现在很虚弱，据说也还有幸存的黄金圣斗士。我们有必胜的把握吗？万一失败了，亚斯格特恐怕连这片苦寒之地都保不住了。这笔买卖，风险似乎有点大啊。”

他的话看似是在为希路达着想，实则是在质疑这场战争的可行性，也是在试探希路达的底牌。

希路达心中冷哼一声，这个阿鲁贝利西，果然是七人中最狡猾的一个。但尼伯龙根戒指的力量，让她拥有了远超以往的智慧与决断。

“你的顾虑很对，阿鲁贝利西。我亲爱的智囊。” 希路达的语气变得柔和了一些，“所以我才说，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根据奥丁神谕的启示，圣域不仅人员不整，更重要的是，他们内部出现了巨大的裂痕！十三年前的教皇之乱，海皇圣战的惨胜，已经让他们的团结之心分崩离析。现在的圣域，不过是一盘散沙。而我们，团结一心的七位神斗士，在我的带领下，将如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直插他们腐朽的心脏！”

她顿了顿，加重了语气：“至于必胜的把握……奥丁神已经将胜利的钥匙，交到了我的手中。” 她举起左手，那枚尼伯龙根戒指在火光下闪烁着妖异的光芒。“主神赐予了我更强大的力量，足以引导你们，战胜一切敌人！”

阿鲁贝利西看着那枚戒指，眼神微微一眯，他能感觉到上面蕴含着一股深不可测的力量，但这股力量……似乎并不属于奥丁。不过，他没有再多问，只是微笑着退后一步：“既然希路达大人如此有信心，那我自然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已经决定，先静观其变，如果局势有利，他不介意为自己捞取最大的好处。

解决了阿鲁贝利西，希路达的目光又投向了靠在门边的菲利路。

“菲利路，你呢？你和你狼群的利爪，是渴望敌人的鲜血，还是满足于追逐冰原上的兔子？”

菲利路碧绿的瞳孔死死地盯着希路达，他的鼻子微微抽动，仿佛在分辨着什么气味。

“你变了，希路达。” 他的声音嘶哑而直接，“你身上的味道……不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祈祷的女人了。现在的你，闻起来像个女王，一个充满了血腥和野心的女王。” 他咧嘴一笑，露出了尖锐的牙齿，“不过，我喜欢这个味道。和平太无聊了，我的家人们也早就饿坏了。只要有足够强大的敌人给我杀，我不在乎敌人是谁。”

只剩下最后一人。最沉默，也可能最麻烦的米伊美。

“米伊美。” 希路达的声音变得轻柔，“我知道你的过去，知道你对战斗的厌恶。但是，告诉我，你从我的心中，听到了怎样的旋律？”

一直沉默的米伊美，终于缓缓抬起了头。他那紧闭的双眼，仿佛能看透人心。

“我听到了……” 他的声音如同他弹奏的琴声一样，带着一种宿命的悲凉，“我听到了风雪的怒吼，听到了冰川的崩裂，听到了一首宏伟的、充满了死亡与毁灭的交响曲……希路达大人，您的心中，已经没有了怜悯的音符。”

他的话让在场的气氛再次一凝。齐格弗里德和哈根都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会公开反对。

希路达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所以呢？你准备用你那悲伤的琴声，来阻止这场伟大的变革吗？”

“不。” 米伊美摇了摇头，“我早已发誓，我的琴弦，只会为杀死我父母的凶手而拨动。至于其他人，是生是死，与我无关。我只是一个弹奏着宿命悲歌的琴师。既然您已经谱好了新的乐章，那我……也只能为您弹下伴奏而已。”

他接受了，以一种最消极，也最无奈的方式。

至此，七位神斗士，或激昂，或顺从，或别有用心，或无可奈何，但最终，全都站在了希路达的身后。

希路达缓缓走回王座，重新坐下。此刻的她，再也不是那个奥丁的代行者，而是亚斯格特真正的女王。

“很好。” 她看着阶下七位强大的战士，眼中充满了掌控一切的自信。

“齐格弗里德、哈根、托尔、阿鲁贝利西、菲利路、斯多、米伊美！”

“在！” 七人齐声应答。

“我以主神奥丁在人间的代行者之名，正式向南方的圣域宣战！”

“从此刻起，穿上你们的神斗衣，燃尽你们的小宇宙，为了亚斯格特万年的荣耀，为了夺取属于我们的阳光与大地，去战斗，去杀戮！”

“将雅典娜的首级，带到我的面前！”

她的声音，如同最恶毒的魔咒，回荡在瓦尔哈拉宫的每一个角落，也为这个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的世界，拉开了又一场血腥战争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