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穿成傻丫头后 第181章 超越工分

周瑾工作室的灯火常常亮至深夜，那“玉碎”方案的精密齿轮与晦涩难解的密码符号，如同为“林家作坊”的核心技术披上了一层无形却坚韧的甲胄。沈清徽对此乐见其成，一个拥有强烈守护意识的技术总监，远比一个只知埋头创造的工匠，更能让她放心地将后背托付。

然而，她的目光并未仅仅停留在技术壁垒的加固上。张癞子事件虽已平息，其引发的涟漪却让她更深层次地审视着作坊内部的人心流向。工分制度如同精准的杠杆，撬动了雇工们的积极性，将他们的劳动与收益紧密挂钩，成效斐然。但沈清徽深知，纯粹的利益捆绑，如同以利相交，利尽则散。它能买来手脚的勤快，却未必能换来真正的忠诚与归属。

尤其是在经历了集体扣罚“忠诚红利”之后，尽管无人敢明面抱怨，但那潜藏在恭敬与服从之下的、细微的隔阂与压抑感，并未完全消散。恐惧能约束行为，却无法温暖人心。

时值秋末，寒风渐起，田野间的收获早已归仓，天地间透着一股萧瑟。作坊内的活计却依旧火热，但这份火热之下，似乎总缺了点什么。

这日，沈清徽将王婆子唤至书房。

“王婆婆，眼看年关将近，作坊今年能有所成，离不开大家的辛苦。”沈清徽语气平和，手中把玩着一支普通的狼毫笔，“仅靠工分，似乎……单薄了些。”

王婆子正盘算着年底各家各户可能的人情往来，闻言眼睛一亮，立刻接话：“丫头，你的意思是……要发赏钱？老婆子我也正琢磨这事儿呢！今年咱们作坊赚了钱，是该好好犒劳犒劳大家，堵堵那些因为被罚钱心里有疙瘩的人的嘴！”

沈清徽却微微摇头：“赏钱，仍是工分的延伸，不过是数字的叠加。我要的，是些不一样的东西。”

她放下笔，目光清亮：“我想给所有雇工，无论岗位，无论工分高低，都准备一份年节福利。不是银子，是实实在在的物件。”

王婆子愣了愣：“物件？发什么？米面粮油？布匹？”

“不止。”沈清徽唇角微勾，露出一丝算计的精明，“要让他们拿到手里，能立刻用上，能感受到作坊的‘心意’，而且……最好能让他们身边的家人、邻居都看到，都羡慕。”

她细细道来：“每人五斤上好的精米，三斤肥瘦相间的猪肉，一匹厚实的靛蓝棉布，再加一小坛咱们作坊自己产的、驱寒效果极佳的药浴包。另外，核心生产区和精工院的雇工，额外加一盒新版‘凝玉膏’的小样。”

王婆子听着，眼睛越瞪越大，心里飞快地盘算着成本，咂舌道：“丫头，这……这手笔是不是太大了点？这么多人，加起来可不是小数目！光是猪肉就得杀好几头猪！”

沈清徽语气淡然：“银子赚来，本就是用来花的。花在刀刃上，便能生出更多的银子。这份年礼，我要让所有人都明白，只要忠于作坊，作坊便不会亏待他们，更不会亏待他们的家人。这比多发几百文工分，更能暖人心。”

王婆子琢磨过味儿来，猛地一拍大腿：“高！实在是高！丫头，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工分是他们自己挣的，拿得再多也觉得是应得的！可这年礼，是东家白给的！是恩赏！这感觉能一样吗？拿着咱的米吃肉，穿着咱的布，用着咱的药包，家里婆娘孩子都念着咱的好！这……这简直就是把人心给拴住了啊！”

她越想越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雇工们感恩戴德的场景：“尤其是那‘凝玉膏’小样！核心区的人拿到，那是脸面！是东家把他们当自己人！其他区的人看着，能不眼红？能不拼命想往核心区挤？妙！太妙了！”

“正是此理。”沈清徽点头，“此事由你全权操办。采买务必要质量上乘，包装整齐。分发之时，场面要做得足些。”

“放心！包在老婆子我身上！”王婆子干劲十足，风风火火地就要去安排。

“等等，”沈清徽叫住她，“放出风去，就说年关将至，东家体恤大家辛苦，正在筹备年礼。但具体是何物，暂且保密。”

王婆子会意，这是要吊足胃口，让期待感发酵：“明白！保证让他们盼得抓心挠肝的！”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伴随着呼啸的北风，迅速传遍了作坊的每一个角落。

“听说了吗？东家要发年礼了！”

“真的假的？发啥？发钱吗？”

“不知道啊，王婆婆嘴严得很，只说是东家的心意，让咱们等着惊喜！”

“惊喜？不会是每人发两块饴糖糊弄小孩吧？”

“呸！东家是那样的人吗？我看肯定是大手笔！”

“就是！东家什么时候亏待过咱们？就算之前罚了钱，那也是张癞子那个杀才害的！”

期待与猜测，成了沉闷劳作中最好的调剂。雇工们干活时，眼神里都多了几分光亮，私下议论的话题，也从家长里短变成了对年礼的无限遐想。那因扣罚红利而产生的一丝怨气，在这份共同的期待中，不知不觉被冲淡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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