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罐“凝玉膏”的订单,如同投入平静池塘的巨石,不仅在小院核心团队中激起了昂扬的斗志,其扩散的涟漪,也开始悄然改变着白石村部分村民的生活轨迹。
秘密工坊内核心的蒸馏、精油提纯与凝玉膏的最终乳化灌装,自然牢牢掌握在沈清徽与周瑾手中,不容外人窥探。但前期大量的原料预处理工作,以及后期非核心的包装、贴标等工序,所需的人力已然超出了王婆子、周瑾加上偶尔帮忙的短工所能承受的极限。
“姑娘,光是这三十罐凝玉膏所需的艾草,挑拣、清洗、阴干,就是个大工程!更别说还有薄荷和其他准备试制的花草。”王婆子拿着周瑾列出的物料清单,眉头拧成了疙瘩,“光靠咱们几个,累死也赶不出啊!而且周先生那边,也不能总被这些杂事分了心神。”
沈清徽对此早有预料。她站在小院中,目光扫过院外那片在晨曦中苏醒的村落,心中已有定计。
“既然人力不足,那便雇人。”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但需有章法。”
她将王婆子与周瑾唤至跟前,详细部署:“雇佣范围可扩大,但须遵循几个原则。”
“其一,工序分拆,核心保密。采摘、清洗、晾晒、粗加工、以及最后的包装贴标,这些非核心环节,可以交由村民完成。但每道工序需分开,指定不同的人负责,且严禁他们互相打探、串联工序。尤其是包装环节,必须在指定区域内完成,由王婆婆或我亲自监督,绝不允许任何人将完整的包装材料带出。”
“其二,择优录用,恩威并施。”沈清徽目光沉静,“优先选择那些之前与我们合作良好、家境确实困难、品性老实敦厚的农户。工钱可按日结算,略高于镇上短工的市价,但要明确规矩——签订短工契约,严守保密,不得窥探主家私密,违者重罚并永不录用。”
“其三,利益均沾,巩固根基。”她看向王婆子,“此次雇佣,不仅是解决我们的人手问题,更是借此机会,让更多村民从我们的发展中受益。让他们看到,跟着我们,有实实在在的好处可得。如此,我们在村里的根基才能越发稳固。”
王婆子听得两眼放光,连连点头:“丫头你这法子好!既解决了人手,又卖了人情,还立了规矩!老婆子我这就去办!”
周瑾也深感赞同:“姑娘思虑周详。如此安排,既能保障核心技艺不泄,又能惠及乡里,调动人力,实乃良策。”
计议已定,王婆子立刻行动起来。她并未大张旗鼓,而是如同往常串门一般,先去了那几户之前就签订种植协议、关系最紧密的农户家。
“赵家的,李家嫂子,”王婆子笑眯眯地,压低了声音,“跟你们说个好事儿。姑娘接了县城大单子,需要些人手帮忙处理草药,工钱日结,一天这个数!”她比划了一个让那两家婆娘眼睛瞬间亮起来的数字,“就是活儿有些杂,要细心,还得守规矩,不能到处瞎打听。你们两家人口多,手脚也麻利,愿不愿来?”
“愿意!当然愿意!”赵家媳妇激动地差点跳起来,“王婆婆,您和沈姑娘有啥活儿,尽管吩咐!我们肯定好好干,绝不多嘴多舌!”
李家婆娘也忙不迭地点头:“就是就是!沈姑娘是咱家的大恩人,能给她帮忙,是咱们的福气!”
有了这两家作为基础,王婆子又陆续找了几户在村里口碑不错、家境贫寒的人家。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很快在相熟的几户人家中传开——沈姑娘那里有活计,工钱给得厚道,就是规矩严些。
很快,小院外便聚集了七八个忐忑又期待的村民,有男有女,大多是妇人。他们穿着打补丁但浆洗干净的衣裳,眼神中带着对银钱的渴望,以及对沈清徽这位愈发神秘的“东家”的敬畏。
沈清徽并未亲自出面,由王婆子负责筛选和训话。
王婆子站在院门口,叉着腰,脸上带着平日里少见的严肃:“都听好了!姑娘心善,给大家伙儿找条挣钱的路子!但咱们这儿的规矩,也得先说在前头!”
“第一,叫你们干啥就干啥,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
“第二,手脚干净,不许夹带!”
“第三,各自干各自的活儿,不许串岗,不许瞎打听!”
“违反了任何一条,立马结账走人,往后再也别想踏进这院子半步!都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村民们齐声应道,声音带着几分紧张。
接着,王婆子根据周瑾的要求,将人手分派开来。
两名手脚最麻利、也被王婆子私下考验过口风的妇人,被带进院内指定的区域,负责最重要也最需要耐心的艾草、薄荷的精细挑拣与清洗,她们的工作直接关系到后续精油的品质。
三四名男子和一名健壮的妇人,被安排在院外通风处搭建的临时棚子里,负责将清洗好的草药进行晾晒、翻动,以及一些搬运的重体力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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