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曜那句“找到它。更多。”如同烙印,深深烙在苏叶的心上。冰冷的命令之下,是压抑了太久、终于看到一丝曙光后爆发出的强烈渴望。那双恢复平静的金色竖瞳深处,翻涌的暗流比之前的暴怒更让苏叶心惊。她知道,月光草,是她活下去、并且在这个部落获得真正地位的唯一筹码。
接下来的几天,苏叶的生活重心完全围绕着两个字——**月光草**。
苍曜并未限制她的自由,相反,雷作为她的“护卫”(或者说监视者),几乎默认了她可以自由出入部落边缘进行探索。苏叶那间破石屋门口,晾晒的普通草药堆里,也悄然多了一些不起眼的、叶片带着微不可察银色纹路的植物——那是她在狼王石屋外附近山壁石缝里找到的零星几株月光草幼苗,远不如石屋内那株在月华下璀璨生辉的成熟体。
石屋内的那株月光草,如同圣物般被苍曜亲自守护着,苏叶只在一次“复诊”时得以近距离观察过一次。它散发的气息确实纯净清凉,但数量太少,效果微弱得可怜,只能短暂缓解苍曜旧伤爆发时最剧烈的刺痛,如同杯水车薪。
她需要更多!需要成熟的、能量充沛的月光草!
然而,月光草的生长条件似乎极其苛刻。它只生长在背阴、潮湿、有岩石缝隙的地方,且似乎对月华有特殊的亲和力。部落聚居区附近的山壁石缝几乎被她翻了个遍,收获寥寥。想要找到更多,必须深入部落外围,进入更原始、也更危险的区域。
这天清晨,天色微亮,薄雾还未完全散去。苏叶将晒好的几包普通草药(藿香蓟、车前草等)仔细包好,又带上骨匕(苍曜“赐”给她的简陋工具)和几块干净的兽皮,准备再次出发。雪团子早已等在门口,小家伙似乎知道苏叶要去“寻宝”,紫水晶般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蓬松的大尾巴摇得像个小风车。
“今天我们去远一点的地方,要听话,别乱跑,知道吗?”苏叶蹲下身,揉了揉它毛茸茸的小脑袋。雪团子立刻用脑袋蹭蹭她的手心,发出满足的呼噜声,算是答应。
一人一兽,悄悄绕开部落中心,朝着西面雾气弥漫、植被更加茂密的山林进发。
越往里走,原始的气息越加浓郁。参天古木遮天蔽日,粗壮的藤蔓如同巨蟒般缠绕垂落。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腐殖质,踩上去软绵绵的,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和淡淡的草木清香。各种不知名的鸟鸣声在头顶交织,显得生机勃勃,但也潜藏着未知的危险。
苏叶全神贯注,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环境,一边仔细搜寻着任何背阴潮湿的岩石区域。她的眼睛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不放过任何一处石缝、岩隙。雪团子则充当了灵敏的斥候,它身形小巧,动作迅捷,常常跑在前面,钻进茂密的灌木丛或攀上低矮的岩石,用它那对尖尖的小耳朵和湿漉漉的鼻子探查着,偶尔发现一些有趣的昆虫或浆果,会叼回来给苏叶“献宝”。
“嗷呜~”雪团子突然停在一块长满青苔的、巨大的风化岩石前,用小爪子扒拉着岩石底部一道狭窄潮湿的缝隙,回头朝苏叶兴奋地叫着。
苏叶心中一喜,快步走过去。她蹲下身,拨开缝隙边缘湿滑的青苔,一股清凉湿润的气息扑面而来。缝隙深处,光线昏暗,但借着微弱的天光,她赫然看到几片熟悉的、半透明的翠绿叶片!叶片上,那细密的银色脉络在幽暗中隐隐流动着微光!
是月光草!而且不止一株!看那叶片的形态和脉络的亮度,比她在部落附近找到的幼苗要成熟得多!
“找到了!雪团子你真棒!”苏叶欣喜若狂,忍不住亲昵地捏了捏雪团子的小耳朵。小家伙得意地昂起头,尾巴摇得更欢了。
苏叶小心翼翼地用骨匕撬开缝隙边缘松动的石块,尽量扩大视野,避免损伤脆弱的草叶。她屏住呼吸,指尖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谨慎,探入缝隙,准备连根带土地将这几株珍贵的月光草挖出来。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凉的叶片时——
“咝——!!!”
一道迅疾如电的暗影,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破空声,猛地从缝隙深处、月光草旁边的阴影里弹射而出!目标直指苏叶探入缝隙的手腕!
毒蛇!
苏叶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那三角形的蛇头、冰冷的竖瞳、以及那两颗闪烁着幽蓝寒光的尖锐毒牙,在昏暗的光线下清晰得如同死神的邀请函!距离太近!速度太快!她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闪避!
死亡的气息,瞬间扼住了她的咽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嗷——!!!”
一道雪白的闪电,带着决绝的嘶鸣,猛地从苏叶身侧扑出!是雪团子!
小家伙的反应速度快到了极致!它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后腿猛地蹬地,如同离弦之箭,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白色的轨迹,精准无比地撞向了那道袭向苏叶的毒蛇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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