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海有些不舍,把虎妞往宋念国怀里一塞。
“哎呦喂,胖丫头稀罕死人了,你是懂情怀的。
知道要分别了,才开尊口喊你今生的第一声爸爸。
老父亲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伸手戳了戳虎妞的眉心,“闺女啊,要听小叔叔的话哦!”
“听话····小叔叔····打····屁屁!”
虎妞缩着脖子,往宋念国怀里钻,表示自己是一个听话的胖丫头。
“妞妞……乖!”
黄书瑶无情的嘲笑,捏了捏虎妞的小胖脸。
“我信你个鬼,你只有嘴巴听话!”
“初夏的东北,白天还行,夜风还是凉飕飕的,有点刺骨头。”
林深海拍了拍宋念国的肩膀,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一会儿车轱辘该动了,你们先上车。
出门在外,你再聪明,也是一个社会经验为零的毛头小子,又带着虎妞这个累赘。
遇事别炸毛,多琢磨琢磨。
有时候忍不是认怂,是战略性的撤退,秋后慢慢来算账。
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心里也过不去那个坎,就联系筵席和老头子。”
“哥,嫂子,有的事,我没有说,你们也没有问。
但请你们相信我,既然长疮了,我要把脓给挤出来,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宋念国重重的点头,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他拍了拍怀里的虎妞,“至于你们宝贝疙瘩的安危,你们就放一百二十个心。
她也是我心尖上的肉,我对她的爱,不比你们少。”
黄书瑶瞅着站台上的人开始多起来,顿时有些急,提高声音催促道。
“年轻吧轻的,别这么啰嗦,一个二个的话多得比老太太的裹脚布还长。
说一万句,不如做一件事。
现在的重中之重是上车,其他的先搁一边,一会站台人多了。”
“嗯!
听嫂子的!”
宋念国抱着虎妞,头也不回的上了火车,阿大和阿美,拿着行李自然跟上。
上车的宋念国,抱着虎妞从窗户上伸出脑袋。
“拜拜,爸爸,妈妈,妞妞,找哥哥。”
“小王八羔子,拜拜!”
黄书瑶心里酸得冒泡,对着没良心的闺女摆手。
林深海也象征性的摆了一下手,“媳妇,我们回吧!
看着虎妞和宋念国一副迫不及待离开的样子,心里窝火得很。”
黄书瑶有同感的点头,“走吧!
走吧!
眼不见心为净,省的在这里给蚊子加餐。”
她拉开车门就钻进去。
夫妻俩上了呛国兵的车,呛国兵挑眉。
“现在就走?”
“撤吧!”
林深海往座椅上一靠,“送到家门口,不如安全走。
只要上了这铁盒子,其他的咱们也无能为力啊!
站在这人潮人涌的车站,除了多喂一会儿蚊子,没有任何意义。”
“你们这心态是真好!”
呛国兵竖起了大拇指,他打燃了汽车。
“我其实一直都不明白,那些眼泪婆娑的送行者,心里到底想点啥?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永别了。
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见者流泪,闻者伤心啊!
还不如虎妞一个没满周岁的娃娃。”
“哈哈····”
本来情绪还有点低落的夫妻俩,被呛国兵这么一说,差点笑背气。
黄书瑶打了一个“嗝”,“东北人骨子里的幽默,是无人能及的。
语言艺术被你们玩得明明白白的,同样的话从你们嘴里说出来,就自带喜感。”
“事实胜过雄辩,我可有侃大山,吹大牛?”
呛国兵一头黑线,他就正常聊过天,也不知道,咋就幽默到这一对笑点低的夫妻俩了。
“呵呵··”
林深海吹了一个口哨,“归根结底,还是兜里没几个子,交通也不方便。
现在出门对大多数人来说,还是太难了,既要介绍信,也要有钱。
特别是年长的老人,分别可不就是永别吗?
他们流泪,也不是为了即将要离开的亲友,而是对自己的悲歌,是一种无力感。”
呛国兵不赞同的摇头,“我不这么认为,只要有心,没有到不了的远方。
现在新社会了,没有奴隶制,没有去不到的地方。
虽然现在是荒年,你可以说老百姓粮仓里没有粮食,缸里没有水。
但是你不能说他们没有钱。
前几年,土地下户,可是私有制的,养家畜也没有限量。
不管是个体户还是农户,哪家不是赚的盆满钵满。
归根结底,还是没有心,所谓的亲友在他们心里,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重要。”
“哎呀!
呛大局长,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你的话虽说有一定的道理。”
黄书瑶失笑头,”但也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你们北方的乡下到处都是黑土地,不管城里还是乡下,有大多数人是干半年,休息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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