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书瑶手中拿着拨浪鼓,正在逗虎妞,看到林深海进门就问道。
“送走了?”
林深海双手插兜,吊儿郎当的回道。
“嗯啊!
本来想让和平饭店的司机送的,简单不让,就跟给他们喊了黄包车。”
黄书瑶笑得意味深长,“简单估计想回去搞事情。
坐等明天爸去帮他打脸,坐和平饭店的车回去,不就透露剧情了么,多没意思。”
“这些年简家二房过得憋屈,让他发泄一下吧!”
就简单那点小心思,林猴子一眼就看穿。
黄书瑶点头,表示认同,“爸,有一点我没搞明白。
简家二房,为什么能在其他几房,不同意的情况下捐掉厂?”
林猴子叹了一口气,“简家的主业是纺织厂,一个下蛋的母鸡。
当年简家大房跟四房,从军,二房从商,三房从政。
万猖哥死在GM的路上,简单的爸爸简庆军,顺理成章的子承父业,接手了纺织厂。”
黄书瑶给林猴子倒了一杯茶,“那我就更迷糊了,一个下蛋的金鸡。
你们口中的简家人,可是一群如狼似虎的人,能轻易让给一个毛头小子吗?”
林猴子在桌子上敲击了几下烟杆,目光深邃,声音幽暗。
“士农工商,当年的商确实代表财富,但也同时代表低贱。
简家其他几房,当年都在自己的领域里混得风生水起,根本看不上商贾。
当年正是简家旺盛的时候,老爷子可不简单,鬼子守备司令部,**指挥所,租界可以自由出入,
就这和平饭店已经够繁华了吧!
但也只能跟那时,简公馆的一个偏房比,都还要逊色几分。”
黄书瑶几个嘴巴张成一个窝字形,都在脑补简家当时的繁华。
林深海眉头紧皱,“一个老牌家族,为啥才十几年的光阴就落魄成这样了?”
林猴子冷笑,“飞龙老了,雄鹰死了,剩下的都是歪瓜裂枣,不落魄才怪!
虽然简家没有站在国家对立面,除了万猖哥那个小家庭,其他人也没有为战争出一丝力。
一直都是屋檐上的冬瓜,两边滚。
建国后,民风大改,大家都仇富,清算是必然的。”
黄书瑶张了几次嘴,艰难的吐出三个字。
“资本家?”
林猴子吹了一下不烫的茶,幽幽的开口。
“和平解放上海之后,简家其他几房虽然一直保持中立。
但也属于对岸的高官,不得已只能退出了军政保命。
但纺织厂却做得风生水起,成份只能是资本家。”
“我靠!”
林深海差点咬着舌头,**任命的高官,居然没有逃跑,还一个都不少的活了下来。
牛逼啊!
简家老爷子年轻时,一定是一方人物,这其中的艰难,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林猴子失笑摇头,“这种情况每个城市都有,简家不是个例。
简家虽然付出了不少代价,但根本还是万猖哥起了作用。
还有就是我敌后工作时,受简家照料。
当时我已经是书记员了,看在万猖哥的面子上,写了一份材料交到上面去,变相的帮忙说了情。”
黄书瑶偏着头,明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着不解。
“那简家这事做得不地道啊!
我不相信聪明的简老爷子,想不到这其中的缘由。
他默认其他几房欺负二房,他们在前人栽的树下乘凉,还骂着栽树的人。
这不是一个大家族,该有的风度和气量啊!”
林猴子叹了一口气,儿子和儿媳妇聪明有余,心计也还算可以,就是把人想得太善良了。
“人死如灯灭,简家早就忘记了万猖哥。
他们以为是我在暗中使劲,想逼我回上海,给他们当保护神。
所以嫂子即便是遇到困难,也不联系我。
她同样在跟简家较劲,用沉默在无声的抗议。”
林深海眉头紧锁,“说不通啊!
老头子,简家又不是不知道林家岛,为啥不上门认亲?
非要脱了裤子放屁,去逼迫他们的亲人?”
“上嘴皮跟下嘴皮一碰就认亲了吗?
不需要证据吗?”
林深海吧嗒了一口烟,“人在每个阶段的需求是不一样的。
拥有权利和财富的时候,情感就纯粹很多。
随便从指缝中漏一点,就能维护好一段亲情。
富人一旦失去财富和权力,特别是像简家这样,头顶还悬着一把随时都要掉下来刀。
每天还要为了生存而奔波,他们的需求就变了,想找靠山,想保命,更想走捷径。
幻想着让生活回归从前,简家不敢轻易联系我。
他们想把这一份面子情,留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保命用。”
一直没有吱声的宋念国,眼睛亮得像灯泡一样。
“林叔,你就从简单的只言片语,就能分析出这么多东西吗?
万一,我是说万一,毕竟这些都是你推理,猜想。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有没有一种可能,简家压根就没把你当一回事,早就忘记你这个人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